天要亮了,麵對最後一次突圍的機會,生死存亡之際,不管什麼底牌都得拿出來了。
尤其重要的是,他們這一招回馬槍,殺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誰能想到,前麵打的慘烈之際,卻暗中集結精銳,突然一記回馬槍了?
而在夜雨中,這一記回馬槍,更是難以防範。最起碼,一開始是這樣的:燕子口出口處的紅軍戰士,除了機炮連的重武器在咆哮外,突擊連的人萬萬全全當了觀眾——他們使用的是盒子炮,離有效射擊距離太遠的話,打還不如不打,完全是浪費子彈嘛。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敵人的指揮官實在是狡詐,或者說過於小心了。在一片槍炮聲中,敵騎兵集中了精銳一直摸到了出口處六七十米遠的地方,然後,他不是趁著雨夜和戰場槍炮聲的掩護悍然發起衝鋒——六七十米遠,對於騎兵來說,也就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哪怕機炮連和突擊連準備的再充足,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敵人形成大規模殺傷。可敵騎兵的指揮官聰明反被聰明誤,居然不是第一時間衝鋒,而是選擇了炮擊的同時,他們發起衝鋒。
“咻~!咻~!咻~!”
機炮連炮擊敵騎兵,打的正爽的時候,突然,身邊就有三發炮彈爆炸——夜雨的掩護,加上他們不停的往敵人腦袋上落炮彈,天空中的“咻咻”聲不絕於耳,根本就讓人分不清敵人的炮彈飛來時劃破天空的聲響。
“轟!轟!轟!”
好在他們還算謹慎,炮兵臨時陣地的位置並沒有靠前,因而沒有暴露直接的火射點。加上敵人的第一發炮彈完全是試炮性質,所以,這三發炮彈沒有直接命中紅軍炮兵臨時陣地。可就這,也付出了兩死三傷的損傷。
胡連長一看,跳起來大喊“向左邊轉移陣地。”
同時,還有一人在大喊“小王,快帶人去觀察敵人炮兵的位置。”
而胡連長則補了一句“快把炮彈轉移開。”
還有人在大叫“醫護兵,快過來……擔架,擔架在哪……”
場麵立馬就顯得有些慌亂。
軍人就是軍人,不管有多慌亂,但隻要有命令,就能完全很好的執行,這不,炮兵們立即行動起來。可敵人的使用的也是小鋼炮,炮射速也不慢,這不,第一波炮彈後,如同確定了紅軍炮兵臨時陣地一般,不到十五秒,第二波炮彈就落下了。
“轟!轟!轟!”
好在胡連長經驗豐富,轉移的快,可還是又付出了一死三傷的代價。尤其是讓人心痛的是,那個犧牲的年輕戰士,原本是可以隻傷不死的,但他為了保護炮彈箱,眼見敵人的炮彈就在身邊落下,卻硬生生地撲在自己抱著的炮彈箱上,被敵人的炮彈彈片打中腦袋,當場犧牲。
張青山怒眼圓睜的看著身後的機炮連戰士被破擊:死亡、受傷、慘叫……不僅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還得不斷提醒大家別過去幫倒忙——一來,雖然被炸,可炮兵臨時陣地上人手絕對夠,大家再一窩蜂的上去幫忙,絕對會幫倒忙,給敵人的炮彈當靶子。二來,專業的東西還是需要專業人士來做!人手既然夠了,那麼,他們絕對清楚第一時間要搶救什麼,你這麼懵頭懵腦的衝上去,反而添亂不是?
更能體現敵炮兵厲害之處,或者說,體現他們經驗豐富的是:他們對紅軍臨時炮兵陣地炮擊了一小會兒後,大概是因為見紅軍炮兵沒有還擊,覺得差不多了,又或者是為了徹底掩護主力突圍,居然放棄了對紅軍炮兵陣地的窮追猛打,轉而開始對付紅軍的重機槍陣地……
要不說,戰地指揮官的經驗決定這局部戰役的走向。這不,一聽沒有炮彈聲響起,胡連長隻稍稍等了三秒,立馬臉色一變,對著機槍手就大吼:“不好!敵人的炮兵要對輕、重機槍下手,快向左邊轉移!”
從轉移速度上來說,重機槍絕對要比小鋼炮難轉移。但這就是經驗的價值,他這一嗓子,挽救了那三挺重機槍。
幾個機槍手加上副手一聽命令,立馬抱起各自的重機槍和子彈箱就跑。不到五秒,炮彈就落在了他們原先所在地重機槍陣地上。雖然最後一個抱著子彈箱的副手被彈片擊中而犧牲,但相對於三挺重機槍全軍覆沒來說,這已經算是好的了。
這個時候,已經管不了什麼齊射,或者是機炮配合了。胡連長根本就不等所有小鋼炮重新架好,憤怒的對那個觀察員大叫:“小王,報告敵炮兵的位置。”
等小王報告精確位置坐標後,他轉身下令發射。
“咻!咻!”
兩發炮彈幾乎是齊頭並進的打出去,但結果卻有些詭異:根據觀察員小王的報告,炮彈爆炸顯然沒有達到預想中的結果:借著在爆炸中閃出一片亮光的瞬間,看到了結果,也看到了塵土飛揚,可就是沒見到屍體,更別說接連的爆炸。
胡連長不信邪,直接把這兒的指揮權交給副連長,親自跑到重新架好的重機槍陣地,指著剛才小王報告的地方,讓重機槍隻管往那兒招呼,結果,無論重機槍對哪兒怎麼掃射,都得不到絲毫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