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我也沒辦法。真的不是非要騙她,可我不這麼做的話,實在是想不到別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看著向福利那麵色發苦,實則顯擺的樣子,張青山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隻能點點頭,“嗯!”了聲……他雖然也覺得送姑娘家鏡子,確實有點不妥,卻又不知道到底哪兒不妥,因為他也年輕,對這方麵知道的不比向福利多多少。
可周平卻神色怪異的看著向福利,久久沒出聲。
“老周,你這是什麼表情?”向福利轉而笑嘻嘻地問道:“難道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嗎?”
“你犧牲這麼大,我真的很佩服。”周平苦笑起來:“不過,向福利同誌,我想問你一下:你打算繼續長征,還是想在這裏安家?”
“當然是要繼續長征。”向福利下意識的大聲叫道:“老周,你要明白,我的革命理想和實現它的信念,是不允許任何人懷疑的。你必須跟我道歉。”
“道個屁的歉。”周平大眼一瞪,正色道:“你小子都要在這裏安家了,還有臉跟我談什麼革命理想跟信念?我告訴你向福利,大家都是男人,一口唾沫一個釘,別這麼既當婊子又……遮遮掩掩地,痛快點。”
“周平,你把話講清楚,我這到底做了什麼,讓你一口咬定我定要在這裏安家?”
“夠了!”張青山見他倆火氣上頭,知道話趕話沒好話!隻得出麵製止:“老周,福利,大家都是革命戰友加同誌,在這裏,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就吵鬧,要不然,咱們接下來還怎麼幹革命?好了,你們倆都別說話,我一個一個地問。”
等他倆都不說話後,張青山把周平拉到一邊:“老周,我也很奇怪,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隊長,你難道也不知道這個?”
“哪個?”
“一個男的送姑娘家鏡子的意思。”
“這個……老周,我還真不知道,跟我仔細說說。”
“一個沒有成親的男子送一個姑娘家鏡子,就是愛慕對方,想跟對方成親的意思。而那個姑娘接受了他的鏡子,就表示同意了。說白了,這就是個定情性物。”周平有些不平的回頭看了向福利一眼,又對張青山說:“隊長,你要知道,他送定情性物的對象是央金蘭澤,偏偏央金蘭澤已經同意了,這下,就算是想解除這關係,都麻煩的很。尤其是得考慮到我們的民族政策……所以我才那麼刺激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在這裏安家。可現在看來,這小子根本就不知道送央金蘭澤鏡子的意思。唉~!麻煩了。”
“這……這……這可怎麼是好?”張青山啞口無言了半天,才不甘心的問道:“老周,真沒別的辦法了?要不,我去跟洛桑解釋一下這個誤會,你覺得如何?”
周平搖搖頭,歎了口氣,道:“就我這幾天對央金蘭澤的觀察,別看她年紀小,心底善良,可正因為這樣,在感情上,一旦她認定的事,恐怕就是洛桑都沒辦法。再說了,隊長,你認為這種事是能解釋的清楚的嗎?要是換成是你妹妹,你會怎麼想?怎麼做?”
這基本上就相當於退婚,而且,是鐵鐵地打姑娘及其家人的臉——定情性物都收下了,卻被對方強行退換,你讓這姑娘今後如何嫁人?她的家人如何見人?偏偏央金蘭澤是部落首領的親妹妹,又深得族人的寵溺,就等於打整個部族的臉……要真是換成張青山,不生吃了對方才怪。誰讓向福利太莽撞了?
兩人愁眉苦臉的想了半天後,周平一拍大腿,道:“我看現在就隻有一條路可走。”
“什麼路?”
“隻有讓向福利丟一次臉,讓央金蘭澤主動退還那麵鏡子。如此一來,央金蘭澤及其家人的麵子保住了。而向福利雖然丟臉,但我們可以連夜出發,這樣的話,就算丟臉咱們也不知道不是?”
張青山皺著眉頭想了想,點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不過,我還是先去問問向福利的想法。”
這個時候,兩人都沒有提擅自離隊的紀律,因為沒必要,特事特辦還得加上現實情況。再說了,長征以來,尤其是進入草地後,被打散了很多,要是向福利真的想在這裏安家,張青山也不想追究,到時候上報的時候不提向福利就成了——這就是張青山長期膽大包天的習性。
“福利,我剛才批評了周平同誌,他的話確實不是一個老同誌該說的……”老套的開頭,就讓向福利感動的有點眼紅,看來,他覺得自己剛才確實受到了大委屈,當然,也有種找到知己的感動。可是,張青山說了幾句後,話鋒一轉,小聲問道:“不過,福利,你現在的傷看來真的得修養一段時間,所以,我也很好奇,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在這裏……嗯!這麼說吧,你是不是打算在這裏再住一段時間?”
“隊長,進入草地前我們排裏也開會了,特別提示水草地的惡劣環境。我知道,一個完好的人走進水草地,都是九死一生,更何況我還帶傷。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不會拖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