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賭別的。咱們就以從現在起,一直到走出水草地為止做賭注。如果我說出你不對的地方,你要還不服氣,就算我輸。反過來,就算你輸……”說到這兒,張青山看著鍾鴻鈞,笑嘻嘻地 說:“要是我輸了,今後,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絕不說半個字。可我要是僥幸贏了,那麼從現在起,一直到走出水草地,我叫你作什麼,你就必須無條件的服從。怎麼樣?”
鍾鴻鈞雖然性子暴躁,可也不是說他沒腦子。見張青山說的這麼輕巧,他心裏早就懷疑了,所以,聽完這賭注和過程,他心裏就開始琢磨起來,眼睛自然是緊盯著張青山的眼睛不放,希望能從中發現些什麼。
遺憾的是,他不盯著張青山的眼睛還好,這一盯,發現張青山看過來的眼神,滿眼的不屑,頓時就刺激到了鍾鴻鈞。立馬就把心裏的各種猜測拋到天邊,張嘴答道:“先說好,不管輸贏,這賭注得有個限製,要不然,到時候你要求我自殺,我總不能真的蠢到去自殺吧?”
“那是自然。”張青山心頭大樂,可嘴上依舊直視淡淡地笑著答道:“而且,我提的要求要是違反了紅軍的政策,你還可以拒絕。”
“那……那……”鍾鴻鈞本來想說“那行”,可心裏好像總覺得哪兒不對勁,遲疑兩下後總算是想起了什麼,趕緊改口,試探性的問道:“你這方法好像對於你來說,有點吃虧。到時候,就算我心裏認可,可我嘴上不同意,到時候,還不是你輸?”
張青山卻正色道:“你能問出這話,就說明你鍾鴻鈞還算條光明磊落的漢子,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好漢,所以,我對這點很放心。而且,到時候,你要是不承認也行,反正咱們這次就講究個良心,隻要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這一記馬屁讓鍾鴻鈞大為舒坦,哈哈大笑著說:“你放心,我鍾鴻鈞別的本事沒有,但向來說話算話,一是一,二十二,錯了就是錯了,絕對不會耍賴。這點,我的這些弟兄們可以給我作證。弟兄們,你們說對不對?”
“對!”
鍾鴻鈞這才哈哈大笑的跟上張青山,反問道:“可我要說的對,你可也要守約,不然,到時候可不要怪我不尊重你這領導。”
張青山也哈哈大笑的叫道:“同誌們,告訴他,我張青山說話是不是一口唾沫一個釘?”
“是!”
一時間,別看兩撥人好像在針對對方,可實際上,因為張青山和鍾鴻鈞表現出來的豪氣,讓兩邊人都受到感染,反而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兩人先走,後麵的人抬著羅革命的屍體跟著,雙方相距約二十米,正常音量下,後麵的人絕對聽不清他倆的對話。
……
“老劉,你說說,他倆這賭,到底誰會贏?”
“那還用想?肯定是老張贏。”
“為什麼?”彭鵬不解的問道:“你可要知道,剛才聽他倆這談話內容,這主動權可是掌握在老鍾手上。到時候,不管老張說什麼,隻要老鍾不承認,老張就是說破大天來也沒有用。”
“那你沒聽見老張剛才激將老鍾嗎?為的就是防止鍾鴻鈞心裏承認嘴上卻反著來……”說到這兒,劉兵笑道:“你想,看起來這主動權是掌握在老鍾手上,可實際上,還是掌握在老張手上。因為,到時候,就算老鍾違心的否定,可老張卻能把話說給大家聽,讓大家做主。到時候,不僅老鍾會輸,還很可能臉紅……更別說,這老鍾一看就是一條光明磊落的好漢,還說不出違心之語,所以,雖然我暫時還沒想到老張到底有什麼把握說服老鍾,但我還是覺得,老張會贏……”
說到這兒,劉兵看了眼前麵的張青山和鍾鴻鈞,再扭頭對身邊的彭鵬看了眼,感歎道:“老彭,別的不說,你以為,誰都能當突擊連的連長?那可是整個方麵軍的開路先鋒連,是尖刀頂端的尖刃。作為突擊連的連長,能簡單得了麼?沒把握,他會這麼自找沒趣?”
劉兵同樣看了看前麵不遠處的兩人,點點頭,感歎道:“對啊!突擊連可是先鋒連哦~!突擊連的連長,確實不是普通人能當的。老張,確實厲害!”
……
張青山回頭看了眼,確定後麵的人聽不到他倆的談話後,這才掏出包煙,抽出兩根,給鍾鴻鈞遞過去一根,笑道:“老鍾,來,咱們先抽根煙再說。”
“少來這套。先把話說清楚,再說別的。”鍾鴻鈞的反映果然跟張青山猜想的一樣:性子暴躁的人,果然比較爽直。加上他心裏有火氣,要是就這麼把煙接過去,那才是怪事。所以,對於鍾鴻鈞伸手拒絕接煙的事,張青山並不感到意外,反而有點欣喜:不怕你拒絕,就怕你不拒絕:因為拒絕,代表著你心眼直爽;反過來你要是接過煙,那就表示,你隻是看起來是個爽快人,實際上是個陰險狡詐的家夥,那可就不好對付了。而且,這場賭,自己就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