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兵看了眼張青山,點點頭,道:“她就要瘋了。”
張青山聽的就是一楞,因為他很敏銳的抓住兩個字‘就要’——少了這個詞,那就是瘋了,可多了這兩個字,那就表明她還沒瘋。
再加上先前秦芳說,她在被劉兵他們三人逼迫的時候,就開始琢磨用什麼針頭的事,張青山心裏就有數了,看劉兵的目光就有了點複雜之意:你小子這是玩我了,想利用我和秦芳的關係稍近些,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肯定不會有任何猶豫的就先跑過去,然後,你肯定有後手,要我幫你們一起對付秦芳,對吧?嘿!嘿!劉兵啊劉兵,既然你們這麼看得起我,那我就更應該好好地看你們的戲了。
想著想著,張青山的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劉兵還真是琢磨著先把張青山騙過去再說的心思,現在,見張青山不僅停下,在微微發了一下呆後就露出這種笑意,心頭就知道要糟,可嘴上卻催促著:“老張,你還楞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快去看看?”
“我就算要過去看看,可你總得先跟我說說,小芳到底犯了什麼瘋病吧?”張青山很是配合的裝出一副著急樣。對此,讓劉兵稍稍放鬆了點擔憂之心,可他更怕這一耽誤,讓張青山回過神來,隻得趕緊說:“她手裏拿著這麼大的針筒,針頭有錐子粗。但凡聽到有人提個‘煙’字,她就著了魔似的,一個勁地嘀嘀咕咕,說什麼‘打一針,給一根煙’。你說,她這是不是發瘋了?”
一聽這話,張青山心裏越發肯定秦芳這是在對付這幫煙鬼了,因為,當初秦芳就這麼跟她提過。不過,想想劉兵經曆了這一幕的情景,張青山心裏就樂開了花,自然就越發不能過去,免得掃了秦芳演戲的樂趣。
“老張,你不過去看看,怎麼反而坐下了?”
張青山邊把右手伸進衣服口袋裏摸著什麼,邊一臉沉重的回道:“剛才我迎接新加入的同誌的時候,過於激動,這心髒有點受不了。現在這麼一跑,就更絕的心髒有點痛……老劉,來,坐下,陪我抽根煙,緩緩勁。”
說著,右手掏出兩根煙,把一根往嘴上一鬆,再遞給劉兵一根的同時,順手拉他坐下。
這一坐下,張青山就開始天南地北的胡吹亂造起來。劉兵雖然著急,可心裏也擔心被張青山識破,自然是不敢過於催促,隻得有一句沒一句的陪著他聊天。
等一根煙抽完了,看張青山還在那兒哇啦哇啦地唾沫星子橫飛,大有沒完沒了到天荒地老的地步,劉兵漸漸地醒悟過來:張青山這是早就回過味來了,故意拉著我在這耽誤時間,好看我笑話的同時,把我當猴耍了。
劉兵果然夠高傲,吃了這麼一記悶虧,卻什麼都不說,隻是對張青山伸出個大拇指後,站起來就走。
張青山卻哈哈大笑道:“老劉,你走什麼?哎呀!老劉,我這心髒又有點痛了……”
見劉兵頭也不回的走了,張青山卻笑的前倒後歪,直接躺倒地上哈哈大笑……這一招報複的太過癮了,自然得意。
私人之間的玩笑開完了,接下來自然就是正事。
為了表示對新加入的同誌的歡迎,張青山特意下令:必須要等到另外兩支隊伍到來後才能開飯。對此,同誌們自然是認可的。
到了下午五點半左右,第三支隊伍終於趕到了。不過,他們的人數是最少的,隻有五人。全身髒兮兮地,一看就知道肯定掉進過泥潭裏,而且,他們各個餓的瘦如柴骨,走路都有些打晃,一看便知是長期饑餓造成的營養不良,可以說,能堅持到現在,這五人也算是難得。等來到張青山麵前,五人中有三個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出來,就直接軟倒在地。從這點上就可看出,要不是碰到張青山他們,以這五人現在的狀態,不出意外的話,最多也就還能堅持一天,就得全都犧牲在這片水草地上。
經過一陣忙碌的搶救,五人都沒事,隻是餓的厲害而已。
張青山這才鬆了口氣,趕緊命令開飯。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們看到的這這五人還算是好點的,因為,接下來又有兩支新加入的隊伍,那真的就隻能用淒慘來形容了。
因為夥食中的油水日漸減少,甚至很多時候大家都隻能吃野菜,半點油星子都沒有,就是傷病員們,也都是大量的野菜加了一點點青稞粉,或者也全是野菜,隻不過加了一點豬油而已。加上白天要趕一天的路……在這樣的條件下,人的體力自然很容易下降,所以,張青山等人經過商量,自然而然的采用老辦法:天黑就睡覺,用睡覺的方式來彌補白天的勞累。
因為這次找到的這塊小土坡麵積比較小,無法容納全連的人。張青山幹脆下令:讓傷病員和體弱者擠在土坡上,最外圍的地方,大家擠擠看,能擠下多少算多少,別的人,就隻能在附近選水草豐茂的地方來將就一夜了……食物班的同誌們除外,因為有了中午釣到兩條魚的鼓舞,他們班決定,趁夜一起去釣魚,中途輪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