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本身就沒病,隻是餓的久了,身體虛弱,根本就用不著浪費藥品去給他們治療,隻要給他們調養一下身體,兩三天後,等他們的腸胃適應了,就沒事了。”
“這就好,這就好啊!”
張青山心裏好受了點,也算是無奈之中的一點欣慰吧!
“啪!啪!啪!”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三聲盒子炮的槍響。
張青山赫然扭頭看過去。
隻是雖有月關,可能見度有限,張青山看到的隻是一片青灰色的大地,再遠點的地方就是天灰地黑了。
“向濤?”
“到!”
張青山大叫一聲,沒想到,向濤就在二十多米外的小土坡邊緣。
很快,向濤就跑到張青山身邊,敬禮之後問道:“連長,你是要我帶著保衛班去接應,對吧?”
“嗯!”張青山點點頭,眼睛卻看著槍聲傳來的方向,遲疑了一下後,道:“從槍聲上判斷,他們離我們應該有一兩公裏的路程。不管那邊是什麼情況,我們都應該來得及救援……”說到這兒,張青山沉吟了一下,凝視著向濤,沉聲道:“隻是,現在是晚上,這水草地裏危機四伏,你帶保衛班同誌過去的時候,一定要多帶幾支火把,一定要萬分小心腳下,一定要時刻提醒同誌們注意自身和身邊同誌的安全,一定要走一段路就提醒一下同誌們,最少是走一段路就報一下數,一定……算了,我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多,總之一句話:一定要小心謹慎,切不可急功冒進。知道嗎?”
“是!請連長放心,我保證一定會把同誌們一個不少的安全帶回來。”
“嗯!你有這個信心就好,去吧。有什麼事,可以用兩長一短的槍聲跟我練習。”
“是!保證完成任務。”
看著向濤快速跑到土坡邊去集合隊伍,看著保衛班的戰士們打起了三支火把,看著火把光漸漸遠去……張青山卻莫名的歎了口氣,道:“盡人事,聽天命,希望保衛班的同誌們平安的去,平安的回來。”
秦芳則點點頭,道:“肯定都會平安的回來的。”
張青山看了她一眼,微笑著點了下頭:“走吧,小芳,你快去照顧一下那三個同誌。我去幫你看著稀飯,免得有人偷吃。”
“紀律擺在那兒,誰敢偷吃?”
這是實話:雖然主力部隊早就斷糧了,可當初的規定卻被大家認真嚴格的執行:偷吃自己攜帶的糧食,輕則批評教育,重則當眾作檢討;要是敢偷吃集體的糧食,十有八九會被槍斃……雖說處罰有些重了,但在這個時候,這也是必須的。同時也說明了當時的情況惡劣到了什麼程度。
來到唯一的火堆邊,鍋子裏的水剛好開了,周平和老王,一個小心翼翼地往鍋子裏倒青稞粉,另一個則把長勺子不停的在鍋裏翻滾,讓青稞粉能盡快煮熟。還有幾個傷病員圍著火堆,邊烤火邊注意火勢。不過,他們隻是偶爾小聲交談幾句,聲音都放的很低,卻時不時的往槍聲傳來的方向偷瞄一眼,顯然,他們在猜測那邊的情況。
讓張青山有點意外的是,劉兵和彭鵬居然也在這裏烤火,隻是,兩人都低著頭,默默地抽著煙。他倆如此沉默,尤其是對於時不時唉叨叨幾句的彭鵬來說,那可真是萬分難得一見,更何況這倆本就有點相克的主湊在一起後還如此這般,自然引起了張青山的好奇心。
感受到有人硬是要往他倆中間擠,他倆眉頭一皺,同時扭頭看了眼過去,見是張青山後,他倆很自覺地往各自這邊動了下,給張青山騰出一個坐的地方,卻依然一言不發。
“老劉,難得你和老彭湊在一起還能如此沉默,這是發生了什麼?”
說完,見劉兵斜視了一眼過來後,依舊低頭抽煙,不語。張青山又扭頭掃了眼右邊的彭鵬,見這家夥根本就沒有看過來,反倒是皺著眉頭,大口大口地抽煙,一看就知道,他這是有心事,而且是大事,要不然,以這家夥的個性,是絕對不會當眾如此的。
這就越發引起了張青山的好奇之心。
可見這兩個家夥居然都這麼不搭理自己,不得已,張青山隻得求助別人。
“老周,他倆這是怎麼了?”
周平苦笑了一下,搖搖頭,然後低頭看了看鍋裏的青稞粉,覺得差不多了,就收起糧食袋。邊給糧食袋紮扣子邊飛速掃了眼張青山,又對劉兵和彭鵬二人看了眼,對張青山微微搖了一下頭,努了下嘴後,才提著糧食口袋走人。
張青山是怎麼也想不通周平這眼色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得已,隻得問老王。
“老王,你來跟我說說,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嗬!嗬!我不知道。”老王也是鬼精鬼精的,笑著回了一句後,把鍋蓋往鍋子上一蓋,再把長勺子放到鍋蓋上,對身邊的一個炊事班戰士囑咐了一句看好鍋子裏的青稞粉,冒出來的時候攪拌一下,他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