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隊是每支軍隊的基石,對於每個指揮員來說,也是必須要過的一個大坎。
過了這個坎,那就是另一幅天地了,要不然,永遠都是個隻知道呈匹夫之勇之輩……簡單來說,連長就是一個分水嶺,當連長可以不需要很多文化和打仗的軍事指揮素養,但過了連長這個坎,那就必須要具備一定的軍事指揮素養,尤其是要開始考慮大局觀。
而這些,張青山以前當連長,帶兵打仗的時候是完全可以不去考慮的:隻要上級下命令,他就隻管按命令辦就成。但是,一旦高升後,他最少也得是個營長,就急需在指揮作戰時考慮大局。而這些,張青山這個沒怎麼讀過書,隻上過兩期夜校人來說,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壓力和緊迫感。
所以,對於能留在師部當參謀,不僅能聽取學習,還能實踐,這絕對會極大且快速提高張青山個人的軍事指揮素養。
這對於張青山來說,正是急需之處,可謂雪中送炭,是求都求不來的大好事,一時間,他都有種天上掉餡兒餅的覺悟。當然,這也從中體現出大家對他的看好。
張青山激動的連另一件人生大事都忘了。
直到左腳跨出門檻,右腳剛要提起的時候,他才猛地想起:自己好像要給師長遞交結婚申請報告來著。
一拍額頭,趕緊轉身,邊快步走回邊從口袋裏掏出張紙,嘴裏樂嗬嗬地說:“師長,參謀長,我這還有件小事,要麻煩你們給點個頭,簽個字,再幫我遞交上去。”
“就你小子事多,什麼事?”劉永江邊沒好氣的埋怨著邊接過紙,一看,就樂了。
“你小子就是膽大包天,老子的媳婦都還不知道在哪了,你小子居然就敢比老子搶先一步。”
“這個……這個……師長,具體的情況您也知道,您就別打趣我一個小兵了……再說,您可是親口答應過,要給我和小向當證媒人了。您不會不認賬了吧?”
劉永江苦笑著搖搖頭,卻見王參謀長疑惑的看來,隻得簡單的解釋道:“當初在長征之前,這家夥就和小向公然談起了戀愛。當時,因為形勢所迫,我們沒來得及也沒時間去批評教育他們。後來,在長征出發前夜,當時的吳師長擔心突擊連的準備情況,我就陪著吳師長和幾位領導到突擊連去檢查……沒想到,出門的時候,被這家夥和一幫小家夥起哄,非逼著我們表態。當時吳師長見突擊連準備充分,心裏很高興,就一口答應:隻要這家夥帶著突擊連一路建功立業,等長征勝利後,他親自給小張和小向當證婚人,我當媒人……可惜,吳師長為了革命而先走了一步,唉……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隻要咱們記住這些烈士,等將來革命勝利後,給他們豎碑立傳,也算是一種告慰吧……”
說著,他拿著紙,對張青山說:“你看好了,我劉永江一口唾沫一個釘,既然答應了,不管你是否達到組織上規定的要求,還是要我特批,我都答應,並盡量給你爭取。但是……”說到這兒,劉永江抬頭看向張青山,似笑非笑的打趣道:“我這字一簽,可就改不了了,你想好了嗎?我可聽總部醫院的人說了,小辣椒的個性絕對配得上她這外號,你這一娶她,可就有的是罪受了……”
“師長,你放心,我都想好了。不管如何,我都樂意受著。”
“不反悔?”
“絕不反悔。”
“那行。我反正是盡到了領導的責任,該提醒的都提醒了,既然你非要一頭往裏麵鑽,那我也沒辦法咯……”劉永江邊說邊把紙張鋪在桌子上,邊卷開鋼筆蓋子邊說:“我這一筆落下,你小子就是有媳婦的人了,今後可就沒了人身自由,一輩子都得被小向那個小辣椒管的……咦~!這上麵怎麼沒有小向和你們團長的簽字?”
張青山正美滋滋地看著他落筆簽字了,被他這麼突然一問,心裏嚇了一跳,趕緊上前一步,看了下落款的簽字處。
然後跟劉永江的目光一對視,張青山有些疑惑也有點擔心的問道:“師長,這裏麵還有什麼講究嗎?”
“講究?當然有講究,而且是大講究。”劉永江一拍桌子,道:“這上麵就你一個人簽字,既沒有小向這個女方的簽字,又沒有你們團長的簽字。你當組織紀律性是能亂來的嗎?亂彈琴!拿回去,重頭再來。”
說著,見張青山被說的一愣一愣的,一副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意思。
劉永江指了指他,最終,歎了口氣,耐著性子給他解釋:“小張,你的級別和參加革命的時間都沒達到,就隻能走特批的程序。那樣的話,不僅要女方的千字,還得要你們……對了,你原先是突擊連的,沒有營級管著,所以,你最基本的單位就是你們團,那麼,你就必須要得到你們團長的簽字,然後再經過我這一關,最後由我送到上麵去特批。懂嗎?”
說完,劉永江見張青山楞的眼如銅鈴,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然後越笑越開心,聲音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