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琴安安靜靜地坐在小桌前,桌上放著一個小籃子,裏麵都是做女紅的物品。
正對著門,左手拿著一件即將完工的小肚兜,右手拿著帶線的針,正聚精會神的縫著。
也不知是不是被開門聲打擾,在開門的一刹那間,向雪琴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左手裏的針卻不小心刺到了右手食指上,一滴鮮血瞬間出現,向雪琴的眉頭微皺了一下,將右手食指刺傷處放進嘴裏吸允了一下……
這一刻,這一幕,張青山心疼極了,也愧疚極了,趕緊走過去。
可還沒等他說話,向雪琴卻高興的拿起那件即將完工的小肚兜,邊向張青山展示邊說:“你看,這是為了我們的孩子縫製的小肚兜,你覺得怎麼樣?”
這一刻,向雪琴完全沒有了別的,臉上和眼神裏展現出來的全是母性的光輝,甚至還帶著一點點聖潔。嘴裏繼續說著:“所謂的十月懷胎,其實九個多月就是足月了,我算了算,到時候是六、七月份,夏天,天氣熱,孩子出生後,正好可以穿的上……”
她說的高興而顯得有些囉嗦,可張青山的眼光卻集中在她剛才被刺傷的右手食指上,那裏,不僅僅是一個小刺孔,而是好幾個,加起來,讓她的食指前指中間處,被刺的皮肉都有些泛紅,顯然,她對於女紅不行,甚至可以判斷處她這是第一次做。所以,這件小肚兜做了很久,她也被刺傷了很多。
張青山仔細想想:她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這件小肚兜的?
想了想,居然想不起來,可見,自己有多大意。
“雪琴!”
張青山一聲輕呼中,抓起向雪琴的右手,神情中帶著自責,看著她。
幸福的訴說被打斷,讓向雪琴本能的抬頭看向他,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了?”
張青山就是張青山,也不怎麼善於表達自己這方麵的情感。聽到向雪琴這麼問,他覺得,此時此刻,不應該讓自己的情感影響了向雪琴的幸福。所以,他笑了笑,掩飾住自己的愧疚與自責,看著向雪琴手裏的小肚兜,道:“不錯,不錯,很好看,咱們的孩子穿上去肯定很好看。”
向雪琴笑的明顯有些得意,但很幸福。
摸了下稍稍隆起的肚子,正要說什麼,卻想到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的掃了眼張青山後,微微低頭,道:“你少騙我,這可是我第一次做女紅,肯定做的不好看。”
“我騙你做什麼,真的很好看……”張青山邊說邊拿起小肚兜,肚兜上麵還繡了個大胖小子,一看這繡的針線活,絕對是女紅中的老手,隻是,看看這肚兜的尺寸,張青山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就算是幾個月的嬰兒,能穿這麼大的?怎麼著也要足歲的孩子才能穿吧?
這一瞬間,張青山楞了一下,立馬就回過神來,堅定的說:“就是好看!”
誰規定剛出生的孩子就不能穿這麼大的肚兜?這是母愛,懂不?咱家的媳婦就是能幹,還節約,這件小肚兜,孩子能穿到一兩歲,多好,多節約……嗯!就是能幹!
隨即,張青山想到了剛才那一幕,抓起向雪琴的右手,看著手指被刺傷的那一片,無視向雪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心疼的問道:“怎麼被刺了這麼多針?”
“我第一次做,有點笨手笨腳的,被刺傷也是在所難免……”向雪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說:“張嬸說,做女紅,都是這麼經曆著過來的,多做幾次,就好了。”
“就算如此,但你可以戴指環來做……張嬸沒告訴你戴指環這事嗎?”
“啊!”向雪琴一楞,隨即就是一聲輕叫,急忙在小籃子裏找了起來。很快,就拿出一個鐵指環,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張青山笑了笑,低頭說:“我……我給忘記了。”
連我這個大老粗都知道,女人在做女紅的時候,都會戴上鐵指環來防止手指被刺傷,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居然還會忘記?你以前不是挺機靈的嗎?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笨了……嗯!肯定是不小心,對!一定是這樣的。
好吧!這事不能再說,必須得誇獎。
“這個小孩子繡的很好……你繡的?”
“不是!是張嬸繡的,連這尺寸也是她幫著剪裁的,我就隻是縫……青山,我是不是很笨,連女人的這些最基本的女紅都做不好?”
看著向雪琴那不好意思的連臉都紅了起來,卻極度希望得到鼓勵的眼神,張青山立馬給她加油打氣:“沒事,誰也不是天生就會這些,都是一步步學的。你本來就很聰明,第一次做女紅就能做的這麼好,本身就表示你有這方麵的天賦。正好,借著懷孕休息的這些日子,你多練練,絕對會成為這方麵的大師。”
“嗯!我也這麼覺得。”
這倆口子對視之下,都幸福的笑了起來。
“不過,今後一定要帶指環。”
“我知道,先前不過是因為……”向雪琴邊收拾邊說,可說到一半,猶豫了一下後,接著說:“先前不過是因為你在龍鳳縣帶兵打仗,我擔心你,時間一過就忘記了,現在,我會牢記的……對了,青山,你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