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你判斷的真對,小鬼子真的在生火做飯。”
張青山帶著一營三連、炮兵連、三橋縣縣遊擊大隊主力,總人數四百七十多人。由後山繞道,來到了第三條防線左邊……二營的人依舊在正麵,一營和突擊連已經繞道,偷偷摸到了小鬼子的左翼(突擊團陣線的左翼)。如此一來,就對小鬼子形成了三麵合圍。
看著山下小鬼子們果然如張青山判斷的那樣,在生火做飯,小趙佩服的拍了下張青山的馬屁。
可是,張青山看著三百來米外的小鬼子臨時軍營,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一切都跟自己分析判斷的一樣:小鬼子不僅沒有再進攻,而且開始收縮兵力。
在其臨時營地外,他們直接把那二十兩大汽車給排成個半圓,而且,車頭向著來路方向,每輛車之間相距最少七米,為的就是防止一輛車爆炸,會帶起連鎖爆炸的反應。如此一來,他們就等於多了一道防線:不僅可以在作戰時當成擋板,在火力上還可以上下形成雙火力,就算平時,隻需要哨兵在車上,就可以因站得高看得遠,而提前發現敵人。
二十輛汽車形成的半圓防線,還容易解決,畢竟,幾炮下去,就可以炸開一個大缺口。
真正讓張青山皺眉的是敵人豐富的指揮經驗和防禦經驗:小鬼子的指揮官,居然讓大多數小鬼子在營地外圍做出防禦姿態,而隻是讓一小部分小鬼子去吃喝。如此一來,輪流進食之下,不僅耽誤不了多少吃飯的速度,而且,還能保證營地的安全,免得被突擊團所趁……連這點都能考慮的如此仔細且謹慎,可見小鬼子的指揮官山口直井大佐的指揮能力。
當然也體現出了小鬼子現在無論是體力還是士氣還是別的,都處於低潮,要不然,以小鬼子的狂妄自大,又如何能擺出這麼個烏龜殼子似的防禦陣線,就連吃飯都輪流吃,還邊吃邊做出防禦態勢。
不過,對於張青山來說,此時此刻,總攻的命令以下,不能輕易改變。況且,不管是小鬼子故意示弱,還是小鬼子擺出這麼個防禦陣型,此時他都必須要打:命令不可輕易更改,這還是小事,最少,在張青山的眼裏,打仗嘛,怎麼對自己有利怎麼來,沒必要墨守成規的按部就班。
關鍵點在於:小鬼子已經攻了六次,加上這麼長時間的沒有吃飯和休息,無論體力上還是精神上,都處於最低穀,絕對的筋疲力盡。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現在不打,難道非要等小鬼子吃飽喝足了再打?
而自己這邊早已吃飽喝足,尤其是突擊連和一營主力,一直隱蔽著沒動,無論是士氣還是體力,都處於最好的狀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看著小鬼子這樣的陣型和調動,張青山自然也會做出相對應調整。
“讓旗語兵給一營和突擊連打旗語,告訴他們,不管我們這邊如何應對,他們一切按先前的布置來打。”
然後又對身邊剛剛火線提升為炮兵連副連長的錢貴下令:“等一下,你們炮兵連負責把小鬼子最左邊那幾輛大汽車給我幹掉……”
錢貴的眼神立馬就有些沉重起來。
可張青山卻沒看他,而是沉吟了一下後,補充道:“最少也得給我打掉三輛大汽車,最好是五輛……有沒有信心?”
“有!”兩發或者三發炮彈對付一輛汽車,這個信心,錢貴確實有。不過,他回答的並不怎麼有力。見張青山不解的看過來,他趕緊補充道:“團長,我們就剩下十發炮彈和三門小鋼炮了,此時要是一口氣全打出去的話,那接下來萬一需要炮火支援的時候,可就……”
“沒有什麼萬一不萬一的,按命令行事就是了。”張青山麵色冷峻,一副不可違背的意思。可他心裏也很無奈:突擊團無法自己生產炮彈,就隻能從繳獲中獲得炮彈,現在,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時候了。偏偏這時候,必須要用炮彈來摧毀敵人的大汽車,給戰士們打開一條衝進去的通道,無法節約。而且,就隻剩下十發炮彈,節約也沒什麼大用,還不如進點最後的餘力。
而在張青山的心裏,也盤算好了。實在不行,就隻能靠二愣子帶著的那三門小鋼炮和三十發炮彈了。
“是!”
“還有,等下我們發起總攻後,你們炮兵連就不比參與了。”
“那不行!”錢貴一聽這話就怒了,不顧身份的張口就拒絕:“團長,我們炮兵連全體將士都是是突擊團的一員,就算沒有了炮彈,我們也可以當普通戰士那樣衝鋒殺敵……團長,我可以向你立軍令狀:我們炮兵連打起仗來,要是有一個戰士比普通戰士差,你直接斃了我。”
錢貴心裏想著:老子說什麼也要給副連長和犧牲在小鬼子炮火下的戰士們報仇雪恨,要不然,自己這個副連長當的還有什麼意思?戰士們又怎麼看我?
張青山抬手就給他腦袋上一巴掌,怒道:“你們是炮兵,是人才,不是用來衝鋒的……炮和炮彈都沒了,還可以從敵人手裏繳獲,可是,炮手沒了,老子還要炮幹什麼?你讓老子也去從敵人手裏繳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