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寧靜的深夜,炮樓等短那兩個探照燈的燈光,如利劍般的在夜色的畫布中劃出一條條筆直的光線,越遠越弱,過後既被恢複如初。
突然!
一團火光在夜色的大地上出現,緊隨著一聲刺耳的爆炸聲響起。
瞬間,天地仿佛都被這團火光點亮,雖然一閃而滅,可在這瞬間的亮光照射下,大家可以清晰的看見,爆炸點在炮樓右側兩三米,在炮樓後麵最少有十米的地方爆炸。也就是說,二愣子這一炮,打偏了兩三米。
夜色依舊是夜色,可寧靜卻被打破。
炮樓裏立即就想起了一片慌亂的叫聲,顯然,炮彈的爆炸,直接驚醒了炮樓裏的人。而炮樓頂端的探照燈立馬就對著這邊打照過來。
“砰!”
微弱的槍聲在這夜色中顯得格外柔弱,可兩聲槍響中,炮樓頂端那兩個探照燈的燈光還沒有照射到這兒,就被滅掉。
天地又恢複如初,夜晚少了兩絲挑釁的光明——夜!更黑了。
對於別人來說,第一炮都有試炮的借口,打偏個兩三米,絕對正常,可二愣子有炮神之稱,他又格外看重這個稱呼,那麼,對於一個炮神來說,要求怎麼能普通的炮手相提並論?絕對沒有試炮之說,而且,第一炮就算沒有正中靶心,但也絕對不能拖把。
“二愣子,別灰心,第一炮試試手,失手很正常,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反正,我們有這麼多炮彈,不要在乎這一發的效果。”
二愣子瞄了眼田國忠,點點頭,默默地調試了一下後,又特意親自狠狠地踩了踩炮架支撐點,轉身接過一發炮彈,還特意用衣袖擦了下炮彈,裝填……
“轟!”
雖說是夜色下,可這一炮下去,炮樓頂端火光一閃,立馬被炸成了無數碎塊。
“打的好!”
田國忠脫口叫好,看向二愣子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敬佩之意:到底是炮神啊!
可是,二愣子卻低著頭,默默地調試完畢後,親自去搬炮彈……他心裏很不是個滋味:在別人看來,他這一炮就幹掉了炮樓頂端,絕對是指哪打哪的炮神,一般的炮兵絕對沒這技術。可隻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搞什麼啊?我剛才瞄準的明明是炮樓中下端,結果卻打到了頂端,這也對得起炮神的稱呼?隻是為了麵子,不好說出口。
任何牆體,一氣修成的絕對都是相對最堅固的,大體上的各方麵都差不多,而後來加修上去的,要麼比先前的好,要麼比先前的差,尤其是二者之間的接口處,卻是最為薄弱的地方。
二愣子明白這一點,所以,瞄準的正式這座炮樓的接口處,因為二愣子想著:隻要炮彈點落在這接口處而爆炸,就等於打到了炮樓最薄弱的點上,那麼,這座炮樓絕對會倒塌或者坍塌。
還有一點,不管二愣子自己有沒有發現,反正他沒有對別人說過:二愣子這個炮神的稱呼,是從他最擅長的小鋼炮身上取得的,而小鬼子的九二步兵炮,說實話,不管是相同型號還是九二步兵炮,二愣子都打過,可問題是,都沒有小鋼炮來的順手,因為在這之前,國軍最常用的還是小鋼炮,也就造成了二愣子這樣的炮兵人才把主要精力都集中在了小鋼炮身上。
加上,自從加入紅軍後,二愣子就一直使用小鋼炮,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步兵炮,就是眼前這門九二步兵炮,也隻是接觸沒多久。況且,因為炮彈金貴,他根本沒有打炮的機會,所以,日久生疏之下,又沒有實彈找回感覺的機會,加上心理壓力等等因素,所以,公平的說,他第二炮就能打中目標,運氣成分占了很大的成分。
就在他裝填炮彈完成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親自點名帶來的那兩個炮兵連的老炮手,已經站在身邊,同樣帶著幾分敬佩的目光看著自己。二愣子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就直起身,眉頭微皺的盯著他倆,沉聲道:“突擊連就要進攻了,你們兩個不去打小鋼炮,掩護突擊連的進攻,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麼?”
開過炮,上過戰場,見過血,這三點是成為一名合格的炮手的基本條件。隻有在此基礎上,才有資格當老炮手。
而這兩位能被二愣子點名帶來協助,就證明了他倆本身的能力,同時,也說明這二人在二愣子心裏的地位,最少,大家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所以,見二愣子第二炮就打掉了敵人炮樓的頂端,那可不僅是二愣子的光榮,也是炮兵連的關榮。他倆心裏一激動,就想過來跟二愣子道喜,更重要的是想學習學習,畢竟,現在誰都看得明白,突擊團突飛猛進,擁有比小鋼炮的威力還要大的炮,不僅會更多,而且種類會全,所以,現在跟著別人學習學習,將來遲早用得上。現在觀察學習,就等於比別人更早的跨出這一步了,更何況是實戰學習,機會難得,怎容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