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知道,在正大門發生過槍戰,帶著最後一點希望,他直接跑到大門口去檢查。
白岩喜的屍體已經被人抬到一旁放著,小腹和右胸口上還插著兩個彈片,鮮血幾乎侵染了他的全身。眼睛睜的老大,有臉全是血跡……
李勇站在白岩喜屍體的旁邊,一動不動,愣愣地盯著,腦袋裏也不知道想著什麼,反正就跟入定似的,呆呆地站著,看著,就如同在於這具屍體進行著某種對話一樣。
此戰的過程沒什麼勁,甚至大家不僅沒一點高興,反而有點怒氣在胸:對於突擊連這樣的特種部隊性質精銳來說,打下一個小小地鄉公所,居然還有兩人受傷,簡直是一種恥辱。
可所繳獲的戰果,卻讓人感到驚歎,尤其是,很多戰士還是第一次見到金條和金沙,當下就造成了轟動……
趙山河心裏對於繳獲的戰果很滿意,心裏好受了些,心情好了點,就帶著幾個戰士在鄉公所內到處走走,順帶提醒大家趕緊去找車和背簍還有繩子,把繳獲的戰利品一點不剩的全拉回青龍山團部……找車隻是方便於現在的轉移,找背簍和繩子,自然是為回去的路途上,走小道而準備的。
無意中看到了對著屍體發呆的李勇,趙山河想了想,歎了口氣,走到李勇身邊,看了看李勇,又掃了眼李勇一直緊盯著的那具屍體,輕聲問道:“這就是白岩喜?”
李勇這才回過神來,不過,他明顯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眼神還是有點空洞,隻是下意識的點點頭。
“你也不要過於介懷沒有親手宰了白岩喜這事,咱們是戰友,是自家兄弟,我宰了他,也就等於你宰了他……該放下的就放下,一切都要向前看。”
李勇掃了眼趙山河,微微點點頭,雖然沒說話,可眼睛迅速紅了起來,很快,眼眶裏就擠滿了淚水。他卻強撐著抬頭看天,輕聲道:“月娥,白岩喜死了,你看,他死的很慘,雖然不是我親手幫你報的仇,可也是我的兄弟們幫你報了仇,你可以安心了……”
說著說著,李勇突然仰天大吼一聲:“月娥,一路走好!這輩子沒娶你,是我福薄,下輩子,咱們繼續未了的前緣。”
然後,李勇又突然蹲在地上,雙手抱頭,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很快就侵濕了他的衣袖……
趙山河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卻什麼也沒說——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在某些時候,男人更需要眼淚的衝洗。
趙山河他們這邊進行的異常順利,而且是行動迅捷,可對於張青山那邊,就真的隻是在認認真真地演配角的戲碼了。
這次,為了配合好趙山河這邊的偷襲,張青山還真是下了力氣,突擊團除了四營看家外,其餘的全部出動。
近三千人,大張旗鼓的出動,還深怕小鬼子的探子偵查不到似的,一路上速度雖然不快,卻做到了耀武揚威。尤其是剛進入寶源縣境內後,突然加速,氣勢洶洶地撲向馬頭鎮。
這下,可把山口直井嚇了一大跳:我隻是想釣條小魚,沒想到來了條鯊魚,你們突擊團為了幾個婦女,居然真的敢不顧一切的傾巢而出,找我們拚命……我不就是綁了幾個小老百姓麼?按照劇本的發展,你就應該派人來跟我交涉,甚至派人來綁架我們這邊的人來交換。你看,我雖然綁了十來個婦女,可我約束手下,都還沒動她們了,這誠意已經很明顯了嘛。但是,你居然什麼也不說的要跟我亮刀子,什麼也不說的就要大決戰,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這可就過分了。這口氣不能忍,我必須要給你個狠狠地教訓,讓你知道大日本皇軍的厲害。
要知道,這個時候,無論是突擊團還是寶源縣境內的小鬼子,都很有自知之明,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吞得下對方——真要死拚的話,雙方很可能會出現兩敗俱傷的場麵。這個,不僅突擊團不希望看到,小鬼子就更不希望看到,畢竟,對於寶源縣境內的小鬼子來說,目前最大的事就是支援前線,所以,他們希望穩定。
可是,突擊團畢竟殺過來了,又是如此的氣勢洶洶,對於小鬼子來說,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就不得不迎戰。更何況,以小鬼子的傲氣,怎麼可能認輸,幹看著這等羞辱上門。好在,他們這次畢竟是釣魚的一方,準備的也是十分充足,不存在匆忙應戰的情況。
於是,山口直井也立即集中所有精銳,並親赴馬頭鎮,直接到第一線,準備迎敵。
看上去,這兩個老對手都憋著一口氣,打算在這裏一決雌雄。
可是,張青山再次不按照常理出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