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給小花報仇!”
一拳下去,小鬼子的左眼腫了老高。
“我要殺了你,給小花報仇!”
一拳下去,小鬼子的雙眼都流出了淚水,隻是,那又紅又腫的左眼,流出了淚水加血水。
“我要殺了你,給小花報仇!”
……
一句低沉的咆哮中,總是會有一拳落下。
最終,小鬼子被華英一拳打暈死過去。
可是,華英卻視若無睹一般,依舊喊一句“我要殺了你,給小花報仇!”,然後,一拳打下去,根本就不管身下這個小鬼子是死是活,更不管,自己有拳頭上的血跡,到底是這個小鬼子的還是自己拳頭上的,也許,二者都有。
可以說,已經陷入執念中的華英,對一切都已經麻木,就如機器一般,隻知道一句話,一拳一拳的打,打到天荒地老也不會停歇。
雖然兩人在這裏殊死搏鬥,可是,外麵卻沒一點反應,原因很簡單——馬達!
在這條水路上所謂的大船,都是十多米長的大木船。這樣的大船,順水行船時還好些,可逆水行船的話,就難多了。在相互競爭的今天,這樣的大船,就不得不配上馬達,既節約成本,又快速有效。
在馬達那種“咚!咚!咚!”的震響聲中,別說叫了,就算是嘴對著耳朵大聲喊話,也很難聽清楚。而華英所在的這個船艙,離馬達的距離不過四五米,所以,兩人在船艙內的殊死搏鬥,外麵真的很難發現——小鬼子在貨倉內不出來,水手們此時正忙碌著,誰會沒事跑回房間休息,想被扣錢嗎?
一句話,一拳!就這樣,不斷重複著。
對於華英來說,他的心已死,是給愛妻報仇雪恨的精神支撐著他,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別的,隻知道打死眼前這個畜生。
張水華今年二十七歲,是三橋縣漁家百姓,隻因為六年前,打抱不平,把當地一個有錢有勢的大戶人家的公子差點打死,後來經過漁家百姓的彭老爺子親自出麵調解,此事才算平息。而按雙方當時談判的結果之一,張水華永遠不許回三橋縣。所以,張水華不得不背井離鄉。
三年前,張水華到華英的穿上當水手。
現如今,張水華已經是張水華的得力助手了。
不過,去年年底,張水華得到了彭老爺子的通知,要他幫助突擊團的人在三鐵市重建地下組織。本就很有正義感的張水華,對此事自然積極,更何況是救命恩人的請求。可以說,現在的張水華是三鐵市地下黨組織中的重要一員,雖然他還不是黨員,甚至連預備黨員都算不上,可他明白一點:小鬼子是外人,咱們中國人都是自己人,現在,既然外人欺負上門了,那麼,咱們自己人就應該團結一心,把這個外人趕出去。
因為紀律要求,張水華不敢暴露身份,隻是秘密地在水手中發展外圍人員,宣傳黨的政策和一致對外的重要性……不過,說實話,雖然張水華沒有明說自己的身份,可聽到他宣傳的人,心裏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他的身份,最少,都知道,張水華是抗日的一份子。
剛才,小鬼子發來信息,要大家加把勁,加快速度,早點到達三鐵市碼頭。
張水華見華英老半天沒回來,便借著這個借口,來找華英……事實上,張水華早就摸清楚了這條船上現在運的是什麼,他早就想把這條重要消息傳出去,可是,一來,小鬼子看護的緊,不許船員上岸;二來,他知道,一旦自己悄悄地下水,別的不說,小鬼子懷疑之後,泄憤之下,肯定會把船上的人包括這些人的家人全殺光;三嘛,反正這些東西到達三鐵市以後,必然要下船,裝運之類的,在這期間,他有的是機會和時間把消息傳出去。所以,張水華雖然心裏著急,可不得不沉下心來等待機會。
而他現在找華英,就是想跟華英說一下,到達三鐵市碼頭後,自己要請個假。
哪知,走到房間門口一看,嚇了他一跳,不多,幾年的江湖漂泊,讓他的性情沉穩了很多。
一步跨入,轉身就把門給關上,然後快速跑過去。
“姐夫(華英的外號,取那個‘英’字的同音字)!姐夫!快住手,住手……”
雖然張水華還沒來得及注意躺在一旁的張小花如何,但衝過去一看到小鬼子的下場,他真的嚇了一跳:張水華是恨小鬼子,可問題是,他更明白小鬼子的凶殘。現在,華英這麼做,不管這個小鬼子是死是活,他們這條船上的人,甚至包括他們的家人,恐怕都會成為小鬼子報複泄憤的對象……華英一直老實巴交的,這突然打小鬼子,你就不怕別的小鬼子報複?就算你不怕,難道你就不能為兄弟們著想一下——正因為這點,是張水華才忍著不敢私自離開的主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