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剛滿二十歲的本地小夥子,是突擊團四營三連二排一班的副班長。
和所述的前幾位跟小鬼子有血海深仇不同,田文參加突擊團,完全是因為他看不慣小鬼子肆意欺壓中國人,不拿中國人當人看。
在田文眼中,隻有在軍隊中當上高官,才能威風凜凜,才能跟小鬼子叫板。在參軍之初,田文老問教官“怎麼樣才能當上班長?”
結果,教官被他問的心煩了,就說“等你手上湊足了五個小鬼子的小命,你就夠資格當上班長了。”
教官隻是煩他而隨口說了一句,可是,這話讓田文看到了希望,一直銘記在心……最主要的是,當這件事以笑話的形勢說給彭鵬聽的時候,彭鵬當著他的麵也笑著答應了。
同時,他也知道,隻有自己的本事過硬,別人才能服氣,所以,在參加新兵訓練營的時候,不論是學習文化,還是訓練,田文都是最刻苦學習的五人之一:大家總能看到田文早上早起半個小時,不是幫著炊事班做事練力氣,就是在操場跑步;晚上,他早早地來到夜校,為的就是能跟老師多學一點知識。
今日之前的一係列戰鬥中,田文已經打死了兩個小鬼子。而今日,他又打死了兩個小鬼子,這讓田文十分振奮:離班長這個位子隻有一步之遙了,再打死一個小鬼子就夠了……這可是營長當著大家的麵親口答應的,營長是條硬漢,以其為人,鐵定一口唾沫一個釘,隻要自己能再打死一個小鬼子,自己就可以當班長了。
公平的說,這次,四營損失如此之大,而田文一慣的表現又很不錯,從副班長上升到班長,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這點,田文心裏明白,所以,他才會越發的急於再打死一個小鬼子之事:他不想讓人挑毛病,想以讓大家都無可挑剔的方式,光明正大的當上班長。
跟眼前這股小鬼子的戰鬥,是四營成立以來最為艱苦的一次戰鬥,也是最為慘烈的一次考驗。
而自從這次的戰鬥開始,田文已經開了六槍了,可是,因為天色已黑,視線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再打死一個小鬼子……對於田文來說,一切都要靠真本事說話。不管有沒有再打死一個小鬼子,關鍵是無法確定。既然無法確定,在田文的眼中,那就是沒有打死--他都恨不能把被自己打死的小鬼子,一個一個拖到營長身前去。
而這樣的心態,也就決定了他想既親自再打死一個小鬼子,又能確定是自己親手打死的。
正好,班長得到命令:該班派出幾個戰士,卻把三十多米外的那個小鬼子重機槍陣地給端掉。
田文想都沒想就接過了這個任務:雖然危險係數很高,可現在這樣慘烈的戰鬥,哪還有安全之地?而這個任務,十分符合田文心頭‘再打死一個小鬼子’的條件,況且,他覺得作為副班長,自己應該以身作則,身先士卒。
於是,田文帶著兩個戰士,沒人抱著一個集束手榴彈,向目標匍匐而去……身後的戰友們則給於他火力掩護。
目標是一個小鬼子的重機槍陣地,不過,準確的說,小鬼子的這個機槍陣地選的實在是太好了:一棵三、四個成年人才能用手圍起來的大樹樹幹中間,離地大約一米左右的樹中心,有一個不規則的大孔,如同人類眼睛一樣,長約一米,寬約三十五厘米。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天然的射擊孔。
而且,這棵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大樹,樹中心估計都空了,可是,樹皮卻堅硬如鐵……先前有幾個戰士冒險接近這棵大樹,用手榴彈都沒有將這棵大樹炸毀,甚至沒有留下什麼大傷口,可見這樹皮的硬度有多高。
反過來,小鬼子利用這棵大樹建立起來的重機槍陣地--一挺重機槍就直接建立在樹幹中,槍口從樹洞裏伸出來。真的是天然的軍事碉堡,天然易守難炸掉的屏障,對負責這邊戰鬥的三連形成了巨大的威脅,所有,必須要盡快將其幹掉。
因為天色已黑,除了槍口閃爍出來的火舌能瞬間照亮一下四周外,別的時候全都是漆黑一片。
一般人的思維中國:這樣的環境,絕對有利於偷襲,更何況是在戰友火力掩護之下,自己匍匐前進的話,偷襲的機會很大。
可實際情況卻非常打臉:正是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樣的環境下十分有利於偷襲,所以,不論敵我,都會把一部分精力放在針對這種偷襲的防備上……要不然,三連早就派人去幹掉這個小鬼子的機槍手了。而不是讓人把手榴彈直接扔過去,結果,手榴彈是爆炸了,可沒什麼效果--樹洞洞口太小,這要能把手榴彈扔進去,那就隻能說是人品逆天了。這才不得已,派人用集束手榴彈去幹掉對方的重機槍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