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前行了十來米,二連長從路坎下露頭看了眼公路上的情況後就立即縮了回去。
“二寶,前麵七、八米的地方有輛小鬼子的大汽車還沒有被炸掉。怎麼樣,有沒有幹掉它的想法?”
“有!”
錢二寶聲音低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回答,雙目流露出濃濃地仇恨,顯然,他還沉靜在班長的犧牲中沒有徹底解脫出來。
而二連長之所以特地把這個任務交給他,顯然也是認為需要幫錢二寶一把,讓他放下仇恨,最少不能因為這樣的仇恨而幹出什麼傻事。因為仇恨不僅能蒙蔽人的雙眼,更能讓人失去理智。
隨後,一班和二班的戰士繼續前進,而二連長和錢二寶留在了最後……這也是戰術,為的是防止小鬼子突然從前麵阻擊,而讓後麵的人暫時抽不出身來炸毀目標。而現在這樣做,就可以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同時,還能讓敵人誤判大家的前進速度……可別小看這一點,雖然僅僅隻是多出了二十米左右,但是,它卻絕對能讓小鬼子產生誤判,從而就算是小鬼子想來阻擊,也會因為這二十米左右的誤判,會給小鬼子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要知道,此時二連的兵力和小鬼子可是遠遠不如,這就必須要精打細算。
雖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該投入重兵的時候就必須毫不心軟的投入,可是,該節約的時候就必須要節約每一個兵力。而最好的目的就是: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用最少得兵力,換取敵人最大的損失。
來到目標的正前方,二連長露頭看了眼後,低頭對兩米外的錢二寶點點頭。
熊熊燃燒的大汽車,讓周邊的光線十分清晰,甚至能看到錢二寶多少有些猙獰的臉,以及那主要被痛恨和堅定占有的眼神。
錢二寶直接拉響了手榴彈,然後,突然站起來,看了眼目標後,把手榴彈扔了過去。
隨即,錢二寶和二連長又躬身小跑著追趕大部隊,根本就沒有去看著顆手榴彈是否已經落到了目標下麵……公路寬五米左右,也就是說,那輛躲過一劫的大汽車離錢二寶就隻有三米左右,這麼近的距離,別說如錢二寶這種經過投彈訓練的戰士,就是一個孩子,也有很高的比例把手榴彈扔到車下麵。
果不其然!
僅僅過了三秒,兩人剛小跑出十米左右的距離,身後就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根本就不用回頭看,僅僅是從周圍的光線突然大亮了一下中,就可以體會到這輛大汽車鐵定被炸毀,而且,正快速的燃燒起來。
對此,錢二寶嘴角稍稍動了一下,卻給人一種猙獰的感覺。看來,班長為掩護他而犧牲的事情,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影響,甚至可以說給他心理上留下了巨大的陰影。雖然不知道這種陰影對於一個戰士來說是好事壞事,但是,目前來說,可以算是好事,它能讓一個戰士加重對敵人的痛恨程度,甚至,在這種陰影影響下,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戰至一兵一卒,錢二寶寧肯與敵同歸於盡或者自殺,都絕對不會投降。
又前進了幾十米,又炸毀了七輛大汽車,可以說,車隊從中部往前端這一路段中所有的汽車已經基本炸毀,就剩下從大家所在之地到前麵交戰之地的這段距離上的兩輛汽車了。
而此時,他們離前端交戰之地也就三十來米,甚至都能看到前麵一排、二排正在和小鬼子交火的火力線--在夜色中,子彈射出後,會在劃破空氣時留下一條顯眼的銀灰色痕跡,雖然稍縱即逝,但肉眼可見。
二連長卻突然下令讓大家停下。
因為二連長已經把目光放的更遠了:已經炸毀了絕大部分大汽車,相信另一邊的戰友們也會取得同樣的戰果,這點,從身後的槍聲密集度以及時不時傳來的汽車爆炸聲上就可以聽得出來。
也就是說,二連此行的任務基本上已經完成。現在,就剩下事先偵查到的一百多米外那一堆彈藥了。也就是說,必須想辦法把這一堆彈藥也炸毀,才算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務。
而現在一排和二排跟小鬼子打的正激烈,雖然能想象到,兩個排肯定被小鬼子的火力壓製著,但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也就是說,一排和二排還能抵抗一陣。
而自己這兩個班直接過去幫忙的話,估計就成了添油戰術。更重要的是,交戰的雙方地利上,小鬼子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小鬼子可以從半山腰上攻擊,也可能從公路的另一側攻擊,甚至可以派兵直接衝鋒,或者是從路坎的前端衝過來。可是,一排和二排就隻能借助路坎來阻擋敵人的進攻,而不敢過於撤退,因為一排和二排的任務就是在炸毀大汽車的同時,更重要的是阻擊從前端繞過去的小鬼子,給處於中路的三排打掩護,好讓三排能順利的往兩邊遊蕩之時,幹掉所有的大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