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一顆手雷落在了徐衛國身邊的一個戰士腳邊,那個戰士完全嚇懵了,呆立當場。
徐衛國一看,根本就來不及踢飛這顆手雷,隻得猛地撲向這個戰士。
將其撲倒後,又連帶著向右邊滾了一圈。
“轟!”
還沒來得及再滾遠一點,手雷就爆炸了。
徐衛國隻感覺到左腳小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然後,腰間和左臂都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
“冬瓜,老子告訴你多少遍了,要臥倒,臥倒!懂嗎?”
見這個外號名叫冬瓜的戰士點點頭,有些羞愧的不敢看自己,徐衛國的語氣這才鬆軟了點:“不過也沒事,不怪你,多經曆幾仗,你就有經驗,知道該怎麼做了。”
“排長,你受傷了。”冬瓜低頭的時候,眼角剛好看到徐衛國的左臂衣服上正有鮮血低落,立馬驚呼。
徐衛國扭頭一看,卻見一個小彈片正好插在左邊上,他對那個戰士笑了笑,邊爬起來邊說:“一點擦傷而已,沒……嘶~!”
話剛說出口,還沒來得及爬起來,腰部和腿部傳來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身體也如同突然失去力量一般,猛地倒在那個冬瓜的身上。
“排長!你怎麼了?排長……”
“別叫!別叫!一點小傷而已,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徐衛國趕緊一把捂住那個冬瓜的嘴巴,等對方看過來後,他才小聲道:“不要動搖軍心。”
然後,才在慢慢地檢查自己的傷勢:左臂上的傷口還好點,因為有彈片堵著,沒有流出多少血,對於軍人來說,這隻能算是小傷。可是,徐衛國的左小腿上卻插著一塊二指寬的一塊彈片,從彈片深入的程度和疼痛感上判斷,彈片已經深入到了骨頭裏了。這就麻煩了,甚至有可能要動手術切腿,那以後就是殘疾了。
這還好點,最少還能活下來。
而最關鍵的是其左腰間的那個傷口:一道四厘米左右的傷口,在鮮血直流中,突出了半厘米的彈片,顯然,彈片的主要部分已經深入腹中。且不說傷口感染,內髒受傷之類的傷勢,光是眼前這血流不止,就足以要人命了。
“排長,我幫你止血。”
冬瓜邊說邊手忙腳亂的掏急救包,卻被徐衛國一把拉住。
在冬瓜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徐衛國笑道:“這東西金貴的很,還是留給更需要的同誌……我自己的傷自己知道,用不著這些了。”
“不會的,排長,我……”
“不用說了。”徐衛國製止了冬瓜後麵的話,而是指著一處牆垛子下麵,道:“你到那兒藏著,不要露麵太多,隻要看一眼就縮回來,這樣可以保證自己不受傷的同時,還能往下麵丟手榴彈……咳!咳……”
猛地咳嗽了兩聲,卻把冬瓜嚇一跳,因為徐衛國的麵色先前看起來還跟常人無異,可是,僅僅這兩聲咳嗽,卻讓徐衛國的麵色看起來有點白了--這是失血過多的先兆啊!
“不!排長,我還是先幫你止血,然後在……”
“都給你說了,老子用不著這些了,你這家夥腦袋怎麼還是這麼瓜了?”罵了一句後,徐衛國麵色一變,罵道:“滾!滾!趕緊給老子滾!”
“我不!”
“我以副排長的身份命令你,馬上給老子滾到那邊去。”
“我不!”
徐衛國突然笑了,然後,抓起冬瓜身邊的那顆集束手榴彈抱在懷裏,對冬瓜笑道:“不滾也行!那就在這裏看著,排長再給你上最後一課,課文的題目就叫‘幹死小鬼子!’”
說著,他想站起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冬瓜想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推倒。
最終,徐衛國一點一點的匍匐前進,一點一點地爬向口子邊,身後,也一點一點地留下一地的血痕,還有冬瓜的失聲痛哭和無助。
“冬瓜,不哭!記住了:咱們是軍人,流血流汗不流淚。”
爬到口子邊緣處的徐衛國回頭對冬瓜笑著說完後,又對正看過來的戰士們笑道:“同誌們,加油啊!一定要把這些狗日的小鬼子統統送回老家去。”
“老徐,你要幹什麼?”
徐衛國回頭看著對麵口子上正震驚看過來的張天河,笑答道:“老張,老子今後不能陪你吹牛了,先走一步,你可一定要帶好二排,不然,老子會在你的夢裏打死你。”
“老徐,不要!”
徐衛國沒有回答,而是對他笑了笑後,一把拉掉了集束手榴彈上的引線。
深吸一口氣,大叫一聲“同誌們,永別了!祝你們勝利!”,果決的一躍而起,撲向正從口子中通過的小鬼子第三輛坦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