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代替的守護(1 / 1)

我不打算和他多話,推開他,徑直往裏走去。“合瑉,你給我出來,出來啊——”我一路橫衝直撞,不管不顧。“阿陌姐姐,何事如此驚慌?”阿寧披了件外套,從房裏出來。“阿寧,我想見見合瑉,他,他在裏麵對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她的麵色有些驚慌,沒有回我的話,我便繞過他,去了屋裏。屋裏的裝飾沒有新婚的樣子,床上也沒有合瑉的人影。我的心突突地跳,立刻跑出屋外拉住了阿寧,“合瑉去哪了,告訴我,告訴我好嗎阿寧。”此刻的我早已是淚流滿麵,“為什麼要騙我,我可以和他一起麵對的,為什麼非要欺騙我呢?”

阿寧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一直沉默著,我抓著她的手不放。“你抓疼她了,放開!”塗言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阿寧身後,推開了我,我一時沒穩住摔在了地上。“合瑉死了,這不過是他死前拜托我們做的一場戲罷了。”入耳的是塗言冷峻的聲音。“你騙人,隅中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沒有勇氣說出死字。“他死了,一日前便死了。今日的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塗言的話就像刀片飛到我心上,淚水止不住地流。所有的一切都糊成一團。“我不信我不信,那雙眼睛是他的,我不會看錯的。”我想起今日那雙隱忍的眼睛,看了這些年,怎麼可能看錯呢?“你說得是他麼?”我擦了擦眼睛,看向了塗言,他的身旁站著個人,他戴著一個猙獰的麵具。聰神星看,恍惚間就像合瑉站在那,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往麵具男子走去。

他的那雙眼睛是合瑉的,我的手顫顫巍巍地掀開了他的麵具,他沒有反抗,隻是往後縮了縮。我有那麼一瞬,我差點丟了麵具,他的臉每一塊完整的地方,有被蟲子啃齧的痕跡。結痂之後像蟲子一般纏繞在他的臉上。“你是合瑉,對吧?”我看著那雙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不是,我隻是他的影子。”他的嗓音沙啞,有種撕裂的感覺,不是合瑉那清清爽爽的感覺。“影子?”我還是不信他的說辭,“我是他的影子,生下來便要模仿他的一言一行。為的是有一天替他去死。”他的眸光漸漸暗淡,我能感受到濃濃的哀傷。“合瑉從來都沒說過他有什麼影子,你騙人的,騙人的……”我似乎都聽不到自己聲音了。

“主人的身份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讓我代他照顧你和上官掌門。”他頓了頓,“他讓你不要難過,下輩子他再和你白頭。”我趁他不注意,掀開了他的袖子。最後一點光亮也被那黑暗吞噬了。沒有,小時候烤野兔燙傷留下的疤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怎麼會死呢?我們都還沒周遊天下,還有好多事沒做。“他,怎麼會死?一直都好好的啊。”“主人在救上官掌門的時候,中了蠱毒,無藥可解。”有很多蹤跡可尋,可我卻不想去深究。為什麼呢?我也不知為何。“這是主人的骨灰,你,你看著辦吧。”他垂著的那隻手,遞給我一個紋理交錯深紅色的亞花梨材質的木盒。我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接過木盒,想扯起嘴角微笑,可是還是忍不住淚濕眼眶。

我抱著合瑉往外麵走,這裏的空氣有洋蔥的味道,熏得眼睛疼。木笙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我要和他說說話。”不等他出聲,我就走了出去。今晚的月亮很圓。

“等等,阿陌姐姐,這是你今早給我的禮物。我拆開了,我想那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阿寧追了出來,手裏拿了一條扯斷的鏈子。我接了過來,“我還有它。”

山頂的風,衝擊著耳膜,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