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醫院。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病房裏,冥璃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陽光有些刺眼,她有些不太適應,難受的微微眯著。
她沒有聽連水月的話,第二天就醒來,而是每天都讓醫生給她注射一定數量的安眠藥物,昏睡了差不多一周。
身邊好像有人,淺淡的呼吸在耳畔響起,熟悉的淡淡玫瑰花香。
她知道,肯定是哥哥。
一張美麗的小臉因為長時間臥床生病,脆弱到讓人心疼,卻美麗到讓人驚豔。
她微微勾起一抹微笑,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愛意:“哥哥。”
沒有人理她,冥璃慢慢的轉過頭去,卻被麵前的人嚇了一跳,心疼又震驚的瞪大了美眸。
麵前的少年,一身邋遢的衣服,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衣服上全是泥土,狼狽不堪。
一張原本俊美的臉上,全是青紫的痕跡,兩個大大的黑色熊貓眼。
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修理,唇邊長出的青色胡茬,更顯得他整個人狼狽不堪。
那雙本次看到她,都溫柔心疼的雙眸,此刻布滿了血絲,盈滿的再也不是她熟悉的溫柔。
而是徹骨絕望的恨意。
讓人隻消望上一眼,就墜入深不見底的漆黑地獄。
心裏森冷一片,她隔著被子,緊緊握住了拳頭。
到底怎麼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連水月走的那天,她就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睡眠之中。
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能讓哥哥露出跟媽媽死掉那天一模一樣的表情?
不對,媽媽死的那天,哥哥眼底隻有恨意,絕望荒蕪的恨意。
可是此刻,那絕望的恨意裏夾雜的悔恨是什麼?
冥璃害怕了,她慌張的起身,雙手想要去握住冥聖寒的手,卻被他冷笑著避開,如避蛇蠍。
“哥,你怎麼了?”冥璃試著問出聲來,沙啞的聲音帶著柔弱的哭腔,一張美麗的臉蛋泫然欲泣。
若是一般的時候,冥聖寒早就心疼的開始哄她了。
可是此刻,冥聖寒疑惑的皺了皺眉,他看著麵前柔弱美麗的女孩,突然覺得陌生的可怕。
他的妹妹。
雖然有些膽小,但是卻懂事善良。
凡是總能為別人著想。
可是麵前的這個女人,陌生到讓他害怕,陌生到讓他心生懼意。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一點兒也看不透她?
她怎麼能做出那種事情來。
他最是知道,對自己都能狠成那樣的人,心到底會有多堅硬,多狠毒。
曾經的他,也是那樣。
生活在地獄,每天都生不如死。
可是他的妹妹,他從小放在手心裏嗬護的妹妹,他護著她遠離了所有紛爭仇恨的妹妹?
怎麼會變得如此陰毒。
還是說他們冥家的人,骨子裏都帶著這種狠毒的基因。
他突然看向她的方向,布滿血絲的雙眸鎖住她的雙眼:“小璃,告訴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明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還是想要親口聽她說。
丫頭那麼善良。
她們兩個那天晚上才是第一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