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明眸向上,寧靜的懸浮花叢其上。
就像一場盛大的約會,遺忘在時光前。
曼殊沙華花粉的晶光聚斂一線,在花姑子的扶搖手指的引領下慰貼著鎖麟兒的額頭,一隻半明半暗的行雲手影凸顯出來,橘色的晶光瀑散開去。
“啊?”花姑子對鎖麟兒的狀況估計不足,行雲手影驚著了她:“這是誰?”
“不用試探了,直接用井藍衣吧!”孟婆白了她一眼:“大驚小怪的,勞煩你的都是棘手的,答案看你啦!”
行雲手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在鎖麟兒的額頭快速的來回移動,手影疊層布滿整個額頭,鎖麟兒眉頭微蹙,眼睛虛眯起來。
輕微的眩暈引起記憶深處的混沌,那片混沌裏透出縷縷微光,有誰的影子慢慢的展現。
“我倒要看看何方神聖,能阻隔我接引之花。”花姑子深蹙眉,手指連環,調動橘色的曼殊沙華前呼後擁,撚指念念,一線血線出,漸寬漸清晰出一方紅線勾邊的橘色娟帕,慢慢的飄零的過程,觀眾都直了眼睛,停了呼吸。井藍衣緩慢的覆蓋,鎖麟兒舒展了眉頭。
手影間疊影立止,暗下來的行雲手影居中頑強的把持著額頭,橘黃的光暈一瞬托舉出一朵血雕的曼殊沙華,在花姑子示意沁入的手勢下,慰貼著額頭,明明看到了花瓣的顫動,明明看到了血意的洶湧,血雕的曼殊沙華沉下了橘色娟帕,仿佛鏤刻在了鎖麟兒的額頭上,與行雲手影無間對峙,緩慢的下壓,血雕的曼殊沙華深刻下去,緩慢而有力的深刻下去,透過了行雲手影。
那是怎樣的一瞬間,就像撣盡了灰塵,前世鏡一片澄明。
輪回前洬,墨綠的龜紋背,風起雲湧的殘局前托舉著朱紅玉碗,帶著斷掌之痛滄浪潛入水底。
“龜奴?怎麼可能?”
除了夜遊神孟婆和花姑子俱張大了嘴巴。
熟悉莫離的誰不知道龜奴猶如莫離再生之母,她為什麼在鎖麟兒輪回之初植入行雲手影?沒有前世的記憶,鎖麟兒怎麼會記得莫離,怎麼可能讓血玲瓏回歸莫離命體。
一片玄青的鱗片被引出,一叢黑墨汁噴張彌漫了整片的深海域。
“她還居然拿走了莫離的護心鱗,怪不得血玲瓏不但不能盡顯離蛟之勇,亦不能接引鎖麟兒的前世記憶。”
孟婆一腦袋疑竇,看著夜遊神。
前世還在匆匆回放,誅仙釘煙花燦爛,化種,莫離被放大了的追隨的臉,還有那一瞬噴薄而出化碗的血玲瓏。
隔了一千年依然熟悉。
莫離!鎖麟兒大張的明眸裏汪出淚。
前世鏡被莫離的血淚濺滿,絞龍光被強行帶離畫麵。
一片濁浪翻湧,記憶往前,鎖麟兒的笑聲隨波逐浪,滿麵桃花旁的莫離手手相牽,海光穿透的地方,跟湧的魚群,暖洋流的漂流的都是幸福。
莫離!鎖麟兒緊緊跟隨記憶,笑著輕喃出更多的淚水。
海嘯!透海的極光,海底斷裂,天崩地裂的動蕩。
發生了什麼?
被黑蝠翼捆綁的鎖麟兒的哭聲,莫離翻江倒海。
朱紅玉碗在鎖麟兒的掌心自轉,煙痕繚繞出深深地嗚咽。
“算了!”花姑子有點兒受不了這樣的悲傷的情景劇:“不看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