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梢
偵探俱樂部
作者:曉音
兩個月前,杜增從戒毒所出來,孑然一身。父母早在他聚眾吸毒事發的時候被氣死了,哥哥姐姐從此躲他遠遠的,女朋友也離他而去。要不是負責他這個案子的刑警秋生幫他找了份送花的工作,他連吃飯都成問題。
一份快遞讓杜增淡而無味的生活起了變化。信封很輕,薄薄的,收件人的名字是他自己,寄件人叫王敦,他並不認識。信封裏麵除了一張銀行卡別無他物。接著,一個陌生號碼給他打來電話。是一個中年男人,自稱王敦,問他有沒有興趣做一份簡單的工作,銀行卡上的錢就是第一個月的傭金。杜增需要做的僅僅是盯一個女人的梢。女人(王敦沒說女人的名字,杜增也知趣地沒有問)住處對麵的樓裏正好有一間空房出租,王敦讓杜增租下這間房子(費用已經打在銀行卡上了),觀察女人每天晚上什麼時候回家,是獨自一人還是和其他人,回家後是否還出門,諸如此類。另外,在不引起懷疑的情況下,杜增可以向周圍的鄰居打聽一下女人的大致情況,如果收集到有價值的信息,王敦會額外付錢。
這的確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活兒,而且不耽誤杜增在花店的工作。天下哪有這種便宜事?杜增懷疑是個惡作劇。可此時他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抱著一絲僥幸,他接受了這份工作。馬上,他就接到了手機短信,上麵是一個六位數的銀行密碼。他來到銀行前的ATM查詢,上麵清清楚楚地顯示——餘額:五千元。
杜增很快租下了指定的房子。為了便於觀察,他還從舊貨市場淘了一架單筒望遠鏡架在窗前。對麵的女人獨自居住,生活很有規律。每天晚上七點左右回家,回家就拉上窗簾,十一點前後熄燈睡覺,第二天早上七點左右出門上班。第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杜增甚至沒發現任何值得向王敦彙報的情況。他借著閑聊的機會向周圍的鄰居打聽了一下,得知女人姓黃,也是最近才搬來的,據說有個丈夫,但她的丈夫從來沒在這裏露過麵。
第二個月,杜增終於有了一些發現。一個周三的深夜,杜增看到對麵的女人送一個男人出來,但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上樓的,杜增沒一點兒印象。由於光線太暗,他看不清男人的麵貌,根據輪廓判斷,男人三四十歲的樣子,身材瘦高。下一個周三,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女人又送這個瘦高男人出來。杜增把這個情況彙報給王敦,王敦告訴他,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就跟上那個男人,看他住在哪兒。此時,杜增對自己的雇主也有了一個初步判斷,這大概是一個嫉妒的丈夫或者情人,想找到情敵的蛛絲馬跡。至於他為什麼會雇傭自己,杜增想不出來,也懶得多想,反正他的錢是按月到賬的。
今天又是周三,杜增估計那個男人還會來。晚上回到住處,他並沒有上樓,而是在小區的陰暗處躲著,一旦那個男人下樓,他可以馬上盯住。女人的房間有燈光,表明她還沒有休息,也許那個男人就在裏麵。但他一直等到十一點,也不見有什麼動靜。他正猶豫著是不是放棄,一個男人的身影急匆匆進了女人所住的樓門。杜增看不清對方的麵貌,但他可以肯定,這絕不是前兩次他見到的男人。這個男人身材矮胖,與之前的瘦高男人反差強烈。矮胖男人上樓沒多久,女人的房間裏就傳來玻璃器皿破碎的聲音,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正在杜增驚疑不定的時候,那個矮胖男人踉踉蹌蹌跑出樓門,直奔小區出口。杜增下意識地跟了上去。矮胖男人可能發現有人跟蹤,腳步越來越快,到最後幹脆跑起來。一陣急刹車聲過後,杜增看到了矮胖男人的屍體和一輛歪歪斜斜停在路邊的貨車,以及那個倒黴的司機。杜增生怕惹上麻煩,不敢在現場久留,更不敢到女人的房間查看,但他心裏明白,出大事了。
小區裏來了好多警車,警察在女人住的那棟樓進進出出。杜增跟看熱鬧的鄰居一打聽,得知那個女人被謀殺了。他趕緊給雇主打電話,但那個叫王敦的人再也沒有接過電話。
杜增一宿沒睡。第二天一早,他來到公安局,把自己的這段經曆向秋生和盤托出。秋生告訴他,被撞死的男人是死者的丈夫。而那個死者,和杜增還有一段淵源。杜增有點兒詫異:“我並不認識那個女人呀。”
秋生說:“半年前你被舉報在出租房裏聚眾吸毒,舉報者就是這個女人。當時她和你住同一個小區。這件事,你不覺得有點兒奇怪嗎?”
那麼,讀者朋友,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5月31日截止答案,參考答案見第6期,“五月偵探榜”見第7期)
責任編輯/季 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