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韻律而又稱得上是百傳千回的鼾聲在這靜謐的夜空中尤為地清晰可聞，伴著一陣陣淳於晏的‘小雞啄米’時間終於走到了寅時的一半。
一直沒睡的趙陵推了推一旁的淳於晏。
“淳於兄時辰到了，快些醒來收拾收拾我們就要出發了。”
叫醒了淳於晏，趙陵起身來到了曹缶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曹管家，寅時已走了一半，是時候了。”
曹缶睡覺向來很輕，趙陵手中隻是輕輕拍了拍他還未說話時，他便醒了過來，一雙眼中血絲已然少了幾分。
“恩，屋內可有水喝？”
曹缶抿了抿嘴唇，看向了房門緊閉的屋內，一覺醒來這種缺水的感覺更加強烈，當即向著趙陵問道。
“還有些的，傍晚時分我在附近的溪流裏裝了些水，屋內有一大碗還未曾動過。”
一大碗的溪水被曹缶如鯨吞一般吞入口中，轉身背了榻上的蘇宛央走出了茅草庵，曹缶看了兩人一眼正色道。
“走吧，先去那方士的家中把我家小姐安頓下來，再找他要了銀錢，我們也好行動。”
趙陵和淳於晏兩人自然是沒有異議，兩人緊跟在曹缶的身後在夜色中向著山下疾奔，如墨的黑暗中被兩山夾在中間的山武縣就像是一張怪物的巨口正無聲張開，正等著他們進入。
山武縣中，春秋堂內的庭院中。
陰虞山此時沒有半點睡意，在把自己的計劃和所有的資料全部告訴曹缶之後他的心中就隱隱有了幾分擔憂，先不說這人能不能幹淨利落地把吳龍給殺掉，隻說這人才認識了不到一天的時間，這就讓他的心中有了一絲後悔。
“老爺，你一夜不睡怎麼行，趁還有時間還是歇息一會吧。”
望著在庭院裏來回走個不停的陰虞山，亦是一夜沒睡的小廝眼中有些心疼，自家老爺已經三夜沒合眼了，每夜都為了能夠保下盡可能多的百姓性命整宿地忙碌，這般下去恐怕自家老爺也扛不了多少時日。
“霖，你不用擔心我，不是早叫你去歇息了，你為何不去？”
眉宇間盡是焦慮的陰虞山轉過頭看了名叫‘霖’的小廝一眼，語氣中有些責備。
“天下的人是救不完的，老爺您又何必苦苦執著？就算是您一定要救了天下的所有人，也得您先保重好您的身體啊。”
陰虞山眼角微皺，臉上顯出幾分不虞之色。
“天下的人救不完，更是殺不完，這天下人要都是如你說的那般自掃門前雪，那是不是死多少人的無所謂了？”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砰砰砰！”
三聲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二人之間的對話，陰虞山一愣之後大喜過望，親自提起深衣的下擺朝著門口衝了過去。拉開門閂後隻見一位身上背一個妙齡女子的黑衣男人正立於門口。
此人正是去而複返的曹缶，對著麵上盡是喜意的陰虞山微微一笑。
“陰兄，這是我的兩位兄弟，這位是劍閣淳於晏，這位是趙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