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韞在作為一個與項燕同出一個時代的人物,就算是名聲不顯,也比趙陵這些年輕人老辣的許多。
讓項歇將此事告知他們,為的就是試探一下包括曹缶在內四人的反應,若是這四人的反應皆是置小女孩於不顧的話,那這四人的去留項韞就得在思考一下了。
此時接近黃昏,平常雙手不沾陽春水的蘇宛央在張大嬸的指導下正在燒著飯,嫋嫋青煙順著煙囪慢慢攀上了血紅的夕陽。
“曹缶大哥,曹缶大哥。”
輕掩的門扉外,身穿灰色深衣的項歇探頭向內中張望著,輕聲喊著曹缶的名字。
“原來是項歇啊,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裏了啊?”
推開門,曹缶看向了站在門口的人。
若要說曹缶四人此次能夠得救除了要感謝那位至今不知姓名的守門人外,便是項韞和項歇二人對他們的幫助最多了。
自然,見了算得上是恩人的項歇前來拜見,曹缶麵上的微笑自然不吝。
“曹缶大哥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昔日都是項燕大將軍手下的袍澤,些許援手還請莫要放在心上。”
與君子交,如沐春風。兩人麵上的笑容皆是發自內心,把臂言歡之後,便是由曹缶帶著進了屋子。
“可是項歇大哥當麵?”
趙陵客氣起身對著項歇抱了抱拳,後者亦是回禮。
待得三人都圍桌而坐之後,項歇眼中疑惑之色微微一閃。
“怎不見淳於兄?”
趙陵微微一笑。
“在後院劈柴呢,說是最近拿刀的手不夠穩,還需磨練磨練。不用管他!”
“宛央正在廚房燒飯,過會就好,何不留在這裏吃了晌食?”
項歇微微一笑,摸了摸肚子。
“也正好,這匆忙出行了一趟才回來,還未用過晌食。若是不打擾的話,那我就厚著臉皮應下來。”
曹缶取下桌上陶碗給項歇倒上了一杯清水,遞與了後者手中。
“這卻是我的疏忽了,項兄先解解渴。”
從辰時便開始左右奔波至今,中途也隻匆匆吃了幾張餅喝了一碗水,項歇此時不僅餓,嗓子也幹得快要冒煙,也不客氣一把接過了曹缶手中的陶碗便是一頓猛灌。
“咕嘟咕嘟……”
項歇喉結上下一陣浮動,手中陶碗便砸在了桌上。
“痛快!”
伸手抹了一把嘴邊須髥上的水珠,項歇長長出了一口氣,嗓子裏的灼燒感緩解了許多。
“不知這次項兄出去查探情報,可有什麼所得?”
曹缶縮回遞去陶碗的手,眉尖微微一動,語氣平淡地問向後者。
“恩……今天倒是有兩件事情在鹹陽城鬧得比較沸沸揚揚,幾乎算得上是攪動了整個鹹陽城的風雲。”
趙陵自從與淳於晏聯手誅殺刺三秋,再滅反賊吳龍,一直到了前日於鹹陽城內斬殺十夫長。這一路走來無論是心性還是看待問題的角度都悄然轉變了許多。
聽見項歇說今日在鹹陽城有兩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殺了十夫長和曹缶殺了趙高的女兒這兩件事情。
但也未著急出聲,隻是略微皺著眉等項歇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