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寬五米的簡略世界地圖掛在紫陽閣的牆上,國土小於百萬平方公裏(即一州之地)的國度隻以點表示,小於萬平方公裏(即一郡之地)的更是連做點的資格都沒有,在此圖上不存在。
那密密麻麻的國度,卻仿佛是籠罩世界的蛛網,一張誰也別想掙脫的恐怖大網!
五千年的漫長歲月,廣袤無垠的世界,隨時隨刻都有雄傑崛起隕落。
當年太宗帝分封八百萬,曆代又陸續有別的分封之國,大多卻都已無聲消失在曆史長河中,有的被別國所滅成為其壯大晉升的資糧,有的因統治的黑暗被國內其他勢力取代,更多的連原因都不知道就這麼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因為連被帝國史官多記一筆的價值都沒有。
隻有那些曾風雲一時的國度有被記錄的價值,但它們都逃不過時間,五千年下來,都不知換了多少茬,或許在世界的某個區域還流傳有不滅的傳說,但在帝國浩瀚如海的史籍中,不過就是簡短平淡的幾句記錄。
雖然如此,世界的整體格局卻從未改變。以帝國的眼光看去,就是同一棟屋宇換了幾茬住戶罷了。
而這些住戶在獲得居住權的第一時間,就是趕緊遣使,以十二萬分的誠摯,俯首承認帝國為宗主。
至於沒這麼做的,很快就會遭受整個世界的惡意,這是異端啊,無論它曾多麼強大,都難逃國滅。
天元帝國也曾遇厄難,三千多年前,天元路旁就有強國崛起,其國主可說是以太宗帝為模板的低配版,也可稱雄姿英發,絕世雄傑,他帶領他的國家從一個占地不過數萬平方公裏的小國迅速崛起成占據三路之地的龐然巨物,領土擴增數萬倍達三億平方公裏,相當於前世的大半個星球!
此國雄主的野心膨脹,想要取帝國而代之,帝國幾無反抗輕易被滅,連整個天元路內的太宗血裔都被血洗。
可很快,如此雄霸之國很快迎來了整個世界的反撲,其他四百多路的雄傑打著勤王的口號,實則更像在參與一場盛大的狂歡,紛紛帶精銳湧入這世界的中心舞台,當曲終人散時,這個曾一時無兩的國家在世界版圖中消失得幹幹淨淨。
天元帝國再次臨世,世界諸國依然視其為宗主。此後,再無敢捋帝國虎須者。
軒轅啟明通過大宗令的這段講解,摸到了這世界的脈絡。
那些口喊“聖祖榮光”的世界雄傑們,一個個救駕勤王如此積極,並非真的源於對太宗帝純粹的愛,而是最真實迫切的需要。
在太宗帝製定的框架中,天元帝國管理帝國內務隻是“家事”,真正的“國事”是做一切國與國之間矛盾的仲裁者和協調者,並做出最終裁決。
燮理陰陽,梳理乾坤是也!
不服從裁決者?根本不用帝國動手,它的鄰居們就會很樂意的將之消滅。在世界如群星般繁多的國度心中,帝國既是嚴父,又是慈父。
它讓世界有秩序,有規矩,有道理,這種狀況可能招致少數極度的反感甚至敵意,但更多的國度將之珍若性命。
沒有了它的世界會怎樣?那就是給天蒙上了眼睛,世界將陷入可怕的黑暗和動蕩,秩序,規矩,道理都將消失,國與國之間就隻講叢林法則了。
所以,威嚴又慈愛的仲裁者必須有,且隻能是太宗苗裔!
認一個爸爸幾千年了那也就認了,再換一個?嗬嗬,那還是讓他去死吧。
所以,太宗苗裔毫無懸念的再坐紫金鑾,天元路的血洗對此沒有絲毫影響。
太宗早有訓誡,曆代皇帝封兄弟兒子等至親為王,分實虛兩類。
實封王爵有真實的國土,稱孤道寡做國王。不過天元路乃是采取完全的郡縣製,嚴禁分封,封地都在神都數萬公裏之外,而且還要避開已有的國度,都是在窮山惡水之地,需要如太宗帝當年般篳路藍縷親手開拓。而且帝國對其沒有額外優待,與對待其他國度一樣,該裁決依然要裁決。
而虛封王爵,則可不出天元路,但沒有封地,隻有封王時皇帝個人私贈的府邸等私產和宗人府依爵而定的食俸,如爵田之類更隻算是額外的福利,可給可不給。而且每過一代爵位便要降等,王公侯伯子男六代之後,徹底成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