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魚兒冷笑道:“之前你畫春宮畫那會兒我是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時候這髒玩意兒已經在神都流傳開了,你丟人也都丟了,我把你捉回來又有什麼用呢?反而更是讓人笑話!
可你這次要做的是什麼,你把這些年‘用心’畫出的幾百近千幅畫裝裱打包,又先一步派人去四皇朝和其他一些大國強國尋覓展館,你想幹什麼?”
說著她就從袖中取出一匹錦帛,扔在地上。
錦帛剛好展開,上麵有一副簡略的世界地圖,說世界地圖有點誇張,應該叫做行動路線計劃圖。
抬頭文字是這樣的“首屆人躰藝術世界巡回畫展路線設計”。
一圈人就這麼神色詭異的盯著地上的錦帛和上麵精心製定的計劃,可以想見老莫曾為這張圖表費了多少精力心思。
老莫就站在這錦帛旁邊,周圍全是熟悉的人,可真絲毫不能帶給他溫暖。
被孤立,被不理解,被全世界憎惡的感覺讓他窒息。
莫魚兒還毫不留情的一字一字的往他心裏刺,道:“你在神都丟臉偷偷摸摸的賣你的春宮畫已經夠了,想不到你還嫌不知足,居然要把那些肮髒玩意兒拿去搞光明正大的畫展,還全天下巡回展示,你就是不怕丟人,難道你就不怕被全天下的唾沫星子淹死?”
正處於“藝術家的絕望”之中的老莫什麼都不顧了,向著莫魚兒嘶吼喊著:“這不是肮髒的玩意兒,這是人躰藝術……是關於美的藝術,是藝術!”
莫魚兒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擺了擺手,道:“看來你真的是瘋了,不能正常和你交流了。被一個小屁孩蠱惑得這樣深,罷了,我也不和你理論了,你說藝術就藝術吧。”
老莫又是大聲嘶吼:“那不是小屁孩兒,那是我的老師!隻有他才是真心理解我,支持我,哪像你,哪像你,還有你們,還有你們!”
莫魚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卻一字也不說了。
她轉而對最初圍著老莫的幾人吩咐道:“陳爺爺,你們把老爺弄回去,動靜這麼大,左鄰右舍怕都是被吵醒了,還嫌我們家不夠丟人現眼嗎?”
說完她轉身就走,不知是順路還是故意,一腳踩在了老莫悄悄地精心繪製的路線圖上,當她走過之後,錦帛的路線圖片片粉碎。
老莫已經被幾個沉默的家仆限製了手腳,往家裏而去,他也不吭聲了,不掙紮了,看著地上那粉碎的路線圖,仿佛自己的心也跟著粉碎了一樣。
哀,莫大於心死。
“莫魚兒,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你的父親?”一個男子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陰暗中傳來,批評,嚴肅。
皇帝陛下走出黑暗,大步向火焰籠罩的光明中走來。
親愛的老莫,朕來拯救你了。
“誰?”走要往家門口走去的莫魚兒回頭看來。
然後,她看見了那個他雖然隻見過一麵,但其哪怕是化成灰她也難以忘記的人,那多少年來,每天夜裏,睡夢裏都恨之入骨,恨不得撕成一片片的混蛋啊!
“是你?你居然還敢出現?”莫魚兒咬牙切齒的道。
胸口正堵著大塊大塊難以消解的頑石冰川的她正找不到地方發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