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有點發愁了,她是個路癡,來這裏是楊辰毅開車送她過來的,她早已全然不記得他們都走過哪些道。現在某人以自己今晚飲酒過度外加腳麵二級傷殘,不適合繼續握方向盤為由,要求某路癡代駕並將他送往下榻的酒店。程菲想想,楊總今晚喝了不少從酒店出來腳都是飄得還略帶一點行動不利索,確實不適合繼續開車了。醉駕被抓隻是小事,人身安全才是大事,所以本著不能給社會留有安全隱患也為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安全考慮,程菲決定趕鴨子上架,接下這活。另外自己的高跟鞋今晚真是沒少惹禍,看看楊辰毅的走路姿態就知道二級傷殘估計不是故意訛你的,程菲心底小小的愧疚著。
一個小時後,車終於安全的停在楊辰毅住的酒店,程菲長舒了一口氣:半個小時的路程她用了整整一個多小時,還是楊辰毅一路不停的提點,向左轉了進入***道,再向右轉了進入***道。饒是這樣,程菲還老是差點開過頭。
程菲看著楊辰毅這會兒似乎酒勁上頭了,臉有點紅,眼神有點醉酒的迷離,開門下車的動作都明顯的有點障礙。程菲快步上前扶住楊辰毅的身子,沒有絲毫猶豫的把他的一隻胳膊跨過自己的肩膀,一隻手扶住他的腰,跌跌撞撞的往酒店大堂走去。
楊辰毅的身高比程菲要高了接近二十公分,雖然今晚她穿了高跟鞋但是還是相差甚遠。楊辰毅顯然醉的厲害,外加上腳上似乎有些不適,所以走路時的重量很自然的向程菲偏過來。程菲此時此刻才明白自己真的隻是個弱女子啊,怎堪如此重負!!!所幸快到門口時酒店的前台叫來兩個男服務員幫忙把楊辰毅扶進了房間,程菲終於可以好好喘口氣了。
其實楊辰毅並沒有表麵上醉的那麼厲害,一個久經商場的人怎麼會這點酒量都沒有?他是醉了,不過是醉在剛才程菲自然的靠近他,扶著酒醉的他。她絲毫不曾注意到自己今晚穿的是斜肩的裙子,一邊的肩膀是完全裸露的,當他的胳膊被挎在她的脖子上時,手自然的搭在她光裸的肌膚上,柔滑如綢緞,細膩如凝脂,溫熱的觸感灼燒著他的手也燙傷了他的每一根神經。知道自己的重量是她不堪忍受的,可是楊辰毅卻突然很邪惡的想,如果這樣是不是可以讓他有正當的理由靠近她,再靠近一點近乎把她緊緊擁在懷中。
原本想著把楊辰毅送回酒店後自己就直接打車回到傾城那邊,可是看著仰躺在床上閉著雙眼,眉頭微皺的楊辰毅,程菲突然覺得於心不忍:楊總今天一定喝了不少酒,萬一一會兒吐了怎麼辦?程菲體會過酒醉後嘔吐的那個勁,真叫難受!思考了兩秒,打開了酒店房門走了出去……
在程菲開門走出去的時候楊辰毅的眼睛睜開了,沒有了其他人的房間安靜的隻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呼吸聲了。以往出差其實也是這樣的情形,但是從來沒有這樣的感受“灼灼孤燈光下,寂寂隻身影”!內心的空洞和孤獨在這個繁華褪盡後的夜晚被無限的擴大。楊辰毅重新閉了閉眼,腦子裏全是今晚那張清麗脫俗的臉,鼻子裏似乎還能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香味——真的好想她!如果可以擁有,他想他願意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大概過了7-8分鍾,楊辰毅房間的再次被打開,熟悉的腳步聲響起,熟悉的氣息重新充斥在這個屋裏。楊辰毅那沉寂的心突然加快了速度。
程菲看了一眼依舊仰臥在床上的楊辰毅,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楊總沒有嘔吐!隻是看起來很疲憊。
楊辰毅閉著眼聽到窸窸窣窣的塑料袋的聲音,過一會兒聽到一陣嘩啦啦的水聲,是從洗手間方向傳來的。她在忙什麼?楊辰毅沒有睜眼隻是疑惑而又期待地等著答案。
程菲從洗手間出來,手裏拿著一條溫毛巾,站在楊辰毅床頭猶豫了:畢竟自己和楊總隻是普通的同事關係,盡管是領導但是要幫他拖鞋敷腳上藥這種事,她來做似乎不太合適。
掙紮糾結了一會兒在毛巾第三次冷掉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楊總今晚腳之所以會受傷自己當然是罪魁禍首,要不是自己舞技爛又一直心不在焉的,楊總又怎麼會遭這個罪?
給自己想好理由,程菲不再猶豫迅速脫下楊辰毅腳上的皮鞋,然後再脫去襪子!……楊辰毅的腳其實很好看沒有亂七八糟的繭子,修長白皙隻是這雙白皙的腳腳麵現在看上去確實有點慘不忍睹。紅紅腫的一片有個別處甚至有點脫皮,很明顯是她那雙高跟鞋的偉大傑作!程菲滿含歉意的看著,然後把手裏的溫水毛巾輕輕的敷在紅腫的腳麵上,如此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自己一個不慎弄疼了床上沉睡的人。
沒有人知道,那個閉著雙眼兀自裝睡的人此時此刻是如何的心潮澎湃,情緒翻湧。在他有記憶的歲月裏他從來不曾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也沒有人曾經這樣溫柔的對待過他。在他三十五年的歲月裏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兩眼發酸,心底的甜與澀此刻同時達到了頂峰。為什麼不讓他早點遇見她?為什麼他現在想要去愛她,想一輩子和她在一起時,他卻早已失去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