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店出來,天都快黑了。她慢慢開著車往自己的家走。一會所有的路燈都亮了。把整個城市照耀得如同白晝。很多車在身邊川流不息。
她開車路過她過去擺地攤的地方。現在都變了,街道變寬了,高樓大廈越來越多,已辨認不出當初的模樣了。但街道的名稱沒有變。這條街不遠處有一幢上世紀30年代修的三層小洋樓還在。在高樓林立的今天,那幢房子雖然陳舊,卻別有一番風味。是這地方的一個標誌。
這時,她當初和羅同順擺地攤的情景又出現在她的麵前。和羅同順結婚時,她沒有想到他會變。她想起父親說的“人都是要變”的話,又覺得他和鄭娜的事,不足為奇。怎麼解決他的問題?是合是分?分開就是離婚,這樣,萌萌就沒有爸爸了。
想到這裏,她看了看萌萌,這麼大就沒有父親,自己就成了單身女人。她心裏又有些酸楚。
合,怎麼合?他和鄭娜的關係已經很久了。男人不願戴綠帽子,我們女人就該當電燈泡?媽媽說了拖,怎麼拖?不管怎樣都得找他說清楚。這時,她發覺自己有些走神。這是開車的大忌。車上還坐著萌萌呢!她趕快鎮定下來,把精著力開車。
進了家門,她帶萌萌洗了澡,接著就上了床。萌萌要聽故事。她總是這樣,睡覺前要媽媽給講故事。聽著聽著,她就睡著了。有時睡不著,她要求再講,還提出些問題。為了應對她的要求,張開惠看了很多有關童話的書。像《格林童話》、《中國童話選》等等。今天萌萌也許有些累,又洗了澡,一個故事沒有聽完就睡著了。張開惠給她蓋好被子。她沒有關燈,她要等丈夫回來。
過了一會,聽到外麵的門響,她知道他回來了。立即穿好衣服,下了床。她出了臥室的門,見他正在開他那個房間的門,就把他叫住:“羅同順,你不要忙睡,給我把事情講清楚。”接著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坐了。
客廳裏除了擺著電視的長櫃,還擺有兩個長沙發、兩對單人沙發。沙發全是皮的,橙色。沙發前都擺有茶幾。
聽到妻子的聲音,羅同順立即停此開門,走到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一付聽天由命的樣子。
她說;“我看你最近挺忙,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日子過得很瀟灑啊!”
他看了她一眼,說;“有事你就說吧。我不想聽那些廢話。”
張開惠一聽笑了,是那種帶著嘲諷的笑:“廢話?我可沒有時間和你說廢話。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問你,你報那麼高的出差費、住高檔的酒店、吃高檔的飯菜,都花到哪些人身上?算了,就算我沒有看到,沒有真憑實據。那鄭娜呢?你總不能說這也是假的吧?”
聽了她的話,羅同順低下頭來。
又過了幾分鍾,她提高了嗓門:“你說話啊!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真把你看錯了。想當初,你一付農二哥的樣子,連褲子都穿不伸。現在好了,我嫁給你了,你富了,有錢了,就把老娘我忘了,去找比老娘更年青的了。你****的還是人嗎?”
羅同順雖早有準備,但聽了妻子一席話,他還是覺得自己理短,他站起身來,立即跪在妻子麵前,說:“開惠,我對不起你。都是我不好。可我也是沒有辦法。我爸、我媽要我們生第二胎。在農村,沒有男娃是不行的。你不願意。我隻好出此下策。我們離婚吧!但今生今世,我永遠忘不了你對我的好。下輩子願給你當牛做馬,來報答你對我的恩情。”
這時的張開惠,想起結婚時羅同順對她的山盟海誓,哪聽得進這些廢話?她看著眼前的羅同順,仿佛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在她麵前揺尾乞憐的狗。她氣憤極了,抬手給了他一巴掌,然後又踢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