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受傷
一種油然而生的自卑感從心底漫上來，李齡忙不迭地轉身，生怕再多看下去，她會控製不住自己一波波湧上來的酸澀。
“怎麼了？”看李齡匆忙又顯得驚慌失措的表情，張天馳臉色也凝重起來，抓住她的手，感覺她的手居然有些冰涼，也不知是冷的原因，還是其他的。
“我——我去上個洗手間。”急忙撇開張天馳的手，李齡慌張地逃向衛生間。
果然還是不行。
他們看起來太美好，而她永遠就像一個旁觀者。看著他們的美好，然後獨自傷悲。
鏡子裏明豔的妝容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白得有點慘淡。塗了粉紅色唇彩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她凝望著鏡子裏的臉，抵在洗手台上的手收緊，全身卻好像被抽調力氣，渾身無力。
她用水洗了一把臉，再補了補妝，才從洗手間走出去。
一扭頭，就看到張天馳在等她。她走近，卻被他的臉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了？”他的嘴唇有點破皮，點點血絲掛在唇邊。一隻眼睛黑得跟熊貓沒什麼兩樣。臉上還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淤青。
“沒事——嘶——”他輕輕撇了撇嘴，卻不料扯動了傷口，惹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你這樣還沒事？你今天要上台嗎？上藥了嗎？”李齡一緊張起來，話就特別多。她腳跟一轉，拉起他的手欲走。突然又想起什麼，轉頭問撫著傷口的張天馳：“你怎麼受傷的？”
張天馳愣了一愣，眼裏閃過一絲狼狽，嘴裏語氣卻雲淡風輕：“跟一個不講理的人打架。”
這下，李齡臉色卻平靜了許多，停住，看著他，問：“能先走嗎？你這個樣子，恐怕回去會場也不妥。”
張天馳點了點頭，道：“我跟經紀人說一聲就好了。這次本來就隻是露麵而已。劇本的事，暫時還是保密狀態。我們沒打算在這個發布會宣布什麼。”說完，他打電話跟經紀人交代了一下情況，就問李齡：“開車來嗎？”
“沒，”李齡睨了他一眼，“托你的福。”
張天馳這才想起她的車被扣留在她父母的公寓那邊。
“這麼久？”他以為，她早就取回來了呢。
李齡一聽這話，嘴角的笑容慢慢變得有些陰測測的，話語好像還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因為你，我爸現在連車都不給我。”
張天馳一點也沒有慚愧的樣子，反倒笑了笑說：“你那開車技術，確實不適合。女孩子需要開什麼車，找個司機就行了。”
李齡怔了怔，腦海裏迅速閃過徐寞磊的臉。曾經，他也溫和地對自己說過：“女孩子需要開什麼車，找個司機就行了。”那個時候的他們，還是曖昧的青梅竹馬。那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給她帶來無限遐思。
李齡掩下眼簾，語調低了幾分：“走吧。”
張天馳愣了一瞬，隨即跟上去，裝無賴地攬上她的肩膀：“走走走！我這張臉再不擦藥，就毀了。”
“毀了才好。省得禍害。”
“嘖嘖！你這是什麼話。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省著吧你！”
“哎。別推我啊！讓我靠一下。被人打成這樣，我自尊心也很受傷好不好？”
“你還有自尊心啊！”
“你你你……”
等到兩個人吵吵鬧鬧的聲音傳遠，隱在暗處走出兩個人。
藍詩看著從一進會場，臉色就陰沉下來，而隨著剛才看到的一幕，臉色越加陰鬱可怖的徐寞磊，小心翼翼地開口：“寞磊哥，我們回去吧？”
他不答，眼眸一直望著遠處，側臉此刻顯得有些沉黯。他緊繃的下顎，顯示著他正在壓抑著什麼。
藍詩歎了口氣，無奈地拉住他的手，將他握緊的手包在掌心。徐寞磊僵了一下，轉頭望著她，表情有些愕然，隨後是無奈，再是抱歉。
藍詩卻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說：“再不走。寞宇哥就該生氣了。”
說完，她先轉頭走回會場。走了一兩步，她頓住，沒有回頭，說：“李齡是吃軟不吃硬的。而且，她似乎很介懷你一件事。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應該跟我們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