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細作也就是探子就是一個高風險的職業,他們關乎著千萬人的性命,但高風險並不是能夠得到高回報,反而還可能被自己人懷疑和滅口。
天亮之後,楊彩衣帶著莫顯聲和魏元忠等人匆匆離開了木屋,然後向武昌城趕去,他們繞過了臨江水榭客棧,徑直來到了武昌城的東城門外,這時城外的商鋪剛開門。賣早飯的小攤早就開始營業。
莫顯聲帶眾人到一處幹淨稍大的攤點上用早飯,武昌這裏的早飯是鹹品,有魚肉麵和揪麵片,楊彩衣卻匆匆進了一家文房四寶店內。
他們用罷早飯後,楊彩衣才返回,然後解釋:“我們這就進城去見武昌的知府何誌高,由他出麵引我們見一世幫的人!不過在此之前要先讓令狐幫主暫緩跟一世幫交換人質!”
莫顯聲應了,就招手叫來了一輛馬車,他對這個趕車的後生耳語了幾句,這個後生就撇下馬車,匆匆離去。
莫顯聲請楊彩衣和魏元忠二人上車,道:“這輛馬車不會暴露我們的身份吧?”
楊彩衣道:“我們鳳羽衛才不會乘這種內黃馬(河南內黃縣所出產的一種馬)拉的車,不過到這種小地方,也能講究!”
馬車上,莫顯聲對眾人道:“彩衣,你和魏大人是武後的密使,我跟這兩位朋友是你們的護衛,我們在來武昌的途中遭遇了匪盜的襲擊,所以才成這般模樣!”
魯二和龐石兩人都感到很有意思,就欣然答應,魏元忠問道:“剛剛這個車夫是什麼人?”
“是我們留在武昌的眼線!”
楊彩衣和魏元忠二人聽後略感驚訝,莫顯聲一邊駕駛馬車一邊道:“雖然現在是江右使重新占據武昌,但我們也不全是撤出武昌,總要留些眼線和耳目的。”
龐石和魯二兩人在馬車兩側護衛,就疑問:“不知你們這些朝廷要員的護衛是什麼樣的?”
楊彩衣在馬車內道:“通常是高大威猛,武功高強之人作護衛,但我們鳳羽衛會比較低調,隻用武功高強的絕代佳人作護衛,因為我們本身就是武後的護衛。”
他們到了城門口,自然被守城門的兵士攔下盤問,楊彩衣從馬車裏遞出了一枚金符,這枚金符是一隻鳳凰圖樣,上麵雕刻著鳳羽衛左使楊彩衣專用,但普通兵士沒有見過這種官符,就向輪值的都尉稟告。
這都尉是城防營的一種官職,半軍半政,通常由守城軍隊派出,在官府任職,這個都尉名喚吉章,是朝中要員吉碩的遠方表親,所以他見過並識得此符,忙率部下向楊彩衣行禮。
楊彩衣收回了官符,道:“本差奉武後密令來武昌辦事,所以不得泄露宣揚,現在本差要見你們知府大人!”
吉章應了,忙親自引路,又另找了兩匹馬請龐石和魯二兩人騎乘,他騎一馬,徑直進入武昌府衙,引見了武昌知府何誌高。
何誌高也是剛用過早飯,先聽夜值的都尉稟報各個城門的事情。
吉章先請武後密使在客廳等候,他進去向何誌高稟報,這個何誌高四十多歲,胖圓臉,小眼睛,絡腮胡,曾經在長安做過六品京官,聽屬下稟報武後密使到,忙請她們進來。
龐,魯二人留在了客廳外聽命警戒,楊彩衣帶了莫顯聲和魏元忠二人入內,在何誌高的書房相見,何誌高剛要打官腔寒暄客氣,但楊彩衣立刻亮出官符和事先偽造的武後手諭,道:“本差不是來視察武昌政務的,而是來見一世幫的周舵主的。”
何誌高接過手諭,匆匆看了,疑問:“楊大人即是鳳羽衛的左使,跟江右使為同僚,便可直接去見江右使,何須來見下官呢?”
楊彩衣收回了官符道:“江右使要是輕易見到,本差就不來找你了!”
何誌高聽後一臉疑惑:“江右使是上差,本官也不知她現在何處?隻是見過她的使者。”
楊彩衣道:“你隻需帶我們去見一世幫的蔣督管,剩下的事情就不再勞煩你了!”
何誌高忙應了,讓屬下準備轎子。
臨江水榭客棧外又回複了往日的平靜,但不是往日的熱鬧繁華,一世幫的部眾在碼頭自客棧以至武昌城南城門都布下哨位,嚴陣以待。
何誌高有武昌官差開路,一世幫的人自然不會阻攔盤問,在客棧門口,一名幫眾進客棧稟報,隻見客棧正在修補房頂和門窗,前日夜裏又遭遇江湖亂黨突襲了。
蔣督管從櫃台後現身,何誌高下了轎子,引著眾人進入客棧,向蔣督管行禮,並說明來意,引薦了來使。
楊彩衣跟蔣督管沒見過麵,就是她進入客棧營救令狐蒹葭和屬下時,蔣督管在一樓房間裏,她見到了金色的鳳凰符,立刻記起了前天夜裏的黑衣密使,也使的是金符,但不是鳳凰圖樣,她知道隻有武後的近衛首領才可以使用這種官符,忙道:“不知楊左使見下官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