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裏麵的一間單獨的牢房裏,來俊臣命獄卒打開了牢門,鄭雨容走進了牢房裏,但這裏潮濕腐臭,她立刻用手絹捂住了口鼻,向師正業望來。
師正業看到她到來,大喜,忙問:“鄭大人你來了,我爹娘怎麼樣了,府內所有的人都還好吧?”
鄭雨容回答:“都很好,他們都很惦記你,你在這裏怎麼樣,能受得了嗎?”
師正業道:“突厥阿默史那海王爺的地下水牢我都呆過,這都不算什麼,我的案子怎麼樣了,有進展了嗎?”
鄭雨容點頭道:“有進展了,不過對你十分不利,隻怕你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裏!”
師正業道:“沒關係,隻有親身經曆了,才能感受和明白肅政司的大牢是什麼樣的!”他又低聲道:“彩姑娘被人救走了!”
鄭雨容聽後有些驚訝,師正業又補充:“本來她也要帶我走,但被我拒絕了!”
鄭雨容立刻在心裏疑問:“這個彩姑娘究竟是什麼人,不僅有人救她出獄,而且還被武後召見,單是靠鄭鴻達絕對不會如此簡單!”
師正業見她不語,就問:“楊奕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鄭雨容點頭應了,道:“來大人已經決定明天升堂審理你的案件,他的推論對你不利,你要有心理準備!”
師正業聽後道:“來大人的辦案速度還挺快,我本來還想在這裏多呆一段時間呢?明天就要過堂了!”
鄭雨容苦笑:“蠢人,願意呆在這裏的世上隻怕就你一個蠢人了!”
師正業不語,鄭雨容靜默了片刻道:“堅持!”
這時牢門外傳來了來俊臣的聲音:“鄭大人,時間到了!”
鄭雨容轉身離開,她出了肅政司的大牢後,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空氣冷的刺骨,但是新鮮的,自由的。她幾乎是用一步一挪的返回君安坊,在回來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要如何向師正業的父母及朋友交待?
洛陽城東南二十裏外的香山寺,兩個女人被厚厚的棉布長袍包裹,還帶著棉帽子,將臉也藏在了棉圍巾內,寺院的僧人將要關閉寺院大門,見到這兩位來客,就雙掌合十。
其中一個體型胖點的女人低聲道:“借宿!”說著將一塊銀子雙手奉上,道:“這是我捐給貴寺的!”
僧人見來了出手大方的貴客,忙迎進寺內,將這二人帶到了大雄寶殿先上香祈福,同時命小沙彌為兩位貴客在後院廂房安排住處。
香山寺下,大群的黃門衛已經將下山的路口把守的水泄不通,三個男人大步向寺內走去。
這倆女人住進了後院廂房後,就脫去了棉衣,露出了臉來,正是是一世幫的尚幫主跟她的小師妹令狐蒹葭。不過這個小師妹已經是一臉木然,宛若大雄寶殿裏的雕像。
香山寺內大雄寶殿的殿頂站著三個男人,他們用雄鷹一般敏銳的目光向四周搜尋著獵物,不過夜一片寂靜。
其中一間廂房的門打開了,這倆女人走了出來,然後敲響了隔壁的房門,但無人應答,推門之後,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她們將所以廂房的房門都打開,發現這香山寺內隻有她們兩個住客,隻好返回了房間。
大雄寶殿頂上站立的三個男人又從殿頂飄落地上,在為首一個個頭奇高的道人帶領下穿過香山寺後院的圍牆,就往山上尋去。
當他們來到一條崎嶇陡峭的山道口時,這個道士停住了腳步示意不再前行。
後麵一個黑衣黑巾蒙麵的男人就低聲詢問:“道長,怎麼停下了?”
這個道士就地盤膝打坐,也低聲回答:“他們就在山上,貧道已經感應到他們的存在了!”
這個蒙麵男人詢問:“那我們為何不上去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個道人淡然的道:“不急,等他們自己現身!”
而一直未開口的這個白色長袍的男人道:“小黃,你現在下山,將黃門衛都往這裏調來,我們要在這裏將江湖亂黨一網打盡!”
這個蒙麵男子應了,隨即下山調兵。
洛陽南城外的運河中,兩個女子登上了一艘中型客船,然後匆匆進入了一層船艙內,隻見船艙裏燈火通明,一群操著武器的男女擠在了這裏,本來都低聲議論,但見二人進來,立刻鴉雀無聲。
這兩名女子都是身著一口鍾外套,黑紗遮麵,但其中一個帶著孔雀麵具,走到了席首,冷聲道:“尚幫主已經帶令狐蒹葭去了香山寺,而赤霞道人跟孔均他們也上了山,相信很快就會對莫顯聲那群亂黨開戰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密切監視,然後坐守漁翁之利!”
這群男女異口同聲道:“謹聽右使差遣!”
這個戴著孔雀麵具的女人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道:“我要將我失去的一切和想要的一切都統統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