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夢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可是如今又回來了,空氣中飄散著濃烈刺鼻的血腥氣,我看見平坦的大路上熊熊的大火,一個模糊的人影在我麵前,隻能聽見一個聲音在不停不停的訴說著什麼,我努力的去聽,去分辨,卻依然是模糊的,我掙紮著,卻又像是被什麼束縛住,動彈不得,隻是感覺到血液在冰冷中幾乎凝固。。。。。
一次又一次被奇怪的夢境糾纏,我突然有些害怕,是不是我真的忘記了什麼?可是除了劇烈的頭痛,我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我從床頭櫃上抓過藥瓶往嘴裏倒了兩粒藥,才發現沒有水了,於是起身去客廳倒水。
讓我沒想到的是,煜生居然在家,我問他怎麼沒上班,他說請了假回來陪我的。我先去倒了杯水喝下,卻無法吞掉嘴裏的苦澀。我皺起了眉,又去倒水,煜生卻遞給我了一枚蜜棗。
“就知道你會忘記倒水,苦吧?”
“你還記得?”我把蜜棗放進嘴裏,甜甜的滋味立即掩去了嘴裏的苦澀。我甜甜的笑著,就那麼看著煜生,十年了,他也變得沉穩老成了,隻是對我的疼惜沒變。
“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曉瞳都比你有記性!”煜生伸手刮我的鼻子,這個動作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煜生取笑我時最愛做的小動作。我也樂得和他有些曖昧的小動作,心裏卻是滿滿的溫暖。
我和煜生相攜拎著蔬菜水果從菜市場回來,我還咬著一支糖葫蘆,邊走邊吃,享受著午後倦怠的陽光,還有身邊男人的寵愛,還有什麼會比這個更幸福?我看著煜生笑,煜生回以微笑,我們就像戀愛中的小情侶一樣,感受著彼此的燦爛魅惑,從而忘記一切,隻願時光停留。隻是所有美好的時光都是短暫的。當我和煜生攜手走到小區門口,看見蒼老的父親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所有的沒好時光都在瞬間溜走了。
“小沫?我們談談好嗎?”父親喏喏的說著,眼裏滿是焦灼。
“有什麼就說吧,我聽著呢。”我淡淡的看著父親,心裏一陣悲涼。
“小沫,我知道我們欠你的,可是小誠這次真的惹禍了,如果不救就完了!他會去坐牢的!”父親的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
“救他?拿什麼救?我把房子賣了?還是把我們一家都賣了,去救他?然後呢?”我冷笑,當初你們有沒有想過救我呢?
“小沫。。。。。那事是你媽糊塗,可是。。。。”
“糊塗?她糊塗,你們都糊塗了?不知道我還在病床上等著救命呢?還是不知道我會死啊!”我感覺到了自己的戰栗,手裏吃了一半的糖葫蘆都被我攥斷了竹簽子掉落在了地上,剛剛的陽光燦爛也瞬間變得暗淡淒冷了。
“我們知道那事是我們對不起你,小沫!你生氣,你。。。。”
“不要說了,蘇沫死了!十年前被你們拿走了治療費,她躺在病床上無人救治,死了!你們現在是找錯人了!”我僵硬的拖起煜生就走,我已經被傷的那麼徹底,可是為了他們的兒子不坐牢,都肯來求我,那麼我在生死一線的時候,他們在幹什麼?怎麼做到的置我的生死而不顧呢?我想哭卻笑了出來。我到底是誰?我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