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什麼都沒說,用他開來的警車帶我和洪媽媽去了蘇家。很久沒回來了,我看著依然簡陋的家心裏一陣酸澀,他們竟然把我的一切都抹去了。曾經我是多麼想要家的溫暖,曾經我是多麼在意他們的辛苦,可是我怎麼做卻都是錯,現在我才明白,我的出生就是錯,所以無論我怎樣爭取,何月琴都會認為就是個錯誤。
我看見剛回來的父親蘇向東,才不過四十多歲的人,卻已經腳步沉重,一身的疲累。顯然他也看見我們了,愣怔了一下快步走了過來。
“小沫,你還回來幹嘛?不是告訴你不要回來了?”
“我不回來怎麼知道她下一回還要把我賣到哪去?”我挺直了背脊就那麼看著蘇向東,曾經我以為他是對我最好的人了,會偶爾藏著些零錢或者吃的給我,或者帶我去給我買件衣服,但每每被何月琴發現都會和他大吵一架,之後就是把怒氣撒在我身上。我看見過他悲憫的目光裏滿是無奈。
“不會了,小沫,爸。。。。”
“蘇沫,你還敢回來?是你叫人把媽打了是吧?看我不打死你!你個王八蛋,你在外麵吃好喝好,還要糟踐我們一家?我媽生了你個王八蛋是到了八輩子黴了!”剛從外麵回來的蘇誠看見我就撲了過來,被老頭一把推開了!我理也不想理他,他就是個瘋子,被何月琴慣壞了的瘋子。
我挽著洪媽媽走進那個家,又回頭看了一眼蘇向東,冷冷的說。
“我今天來就是要把話說清楚,以前不說是我還小,也不能說,現在再不說,是不是還認為我好欺負?”
“小沫,我問過她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以為何秀琴就是把你送給了遠方親戚。。。。。”
“遠房親戚?一個傻兒子?為什麼?就這麼急著想要毀掉我?不是總說她生了我麼?不是總說當初生我的時候有多難過,現在毀了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是了,親生的怎麼可能就這麼毀了?”
“蘇沫,你就是我懷胎十月生的!怎麼你說不認就不認了?我懷胎十月那麼辛苦。。。”
“既然知道辛苦,又為什麼要聽別人的那麼傷害我?還要把我賣了?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人?”我回身怒視著剛進門的何月琴,看著她臉上的惱怒,掙紮和焦灼,我突然發現,原來人生有多無奈。
“你把我妹妹去放出來!那是你姨!”何月琴伸手要抓我,被洪媽媽攔住了,洪媽媽一臉的嫌棄鄙夷。
“何秀琴自己犯法,關我們小沫什麼事?何月琴今天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小沫是我洪家的女兒,你們要是再敢打她的主意,就別怪我洪家不客氣!”
“她就是再在你家,也改不了她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事實。怎麼,你們還要給她改姓麼?”
“就是,我洪家的孩子不會任人欺負!何月琴,還有你那個妹妹,她也有女兒,我看她女兒以後在人前怎麼做人!還救她?想什麼呢?”洪媽媽抱著我,半點也不容何月琴和她兒子靠近我,就連蘇向東都被她看的似乎很膽怯。
“走!孩子,我們回家去,以後我就看著還有誰不怕死的盡管來試試!看是國家法律是不是她能改寫的!”洪媽拉著我就走,我也覺得再呆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就算何月琴說了我不是她親生的又能怎樣?傷心難過的還是我自己罷了!於是長歎一聲,跟著洪媽媽走出了那個家。迎麵正好碰見何秀琴的丈夫李敘和女兒李毓。看見我父女倆一起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