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緩的睜開眼睛,疏離的看了一眼洪兆陽,不自覺的往宋彥修身邊靠了靠,洪兆陽惱怒的看著我,卻又似無可奈何的歎息著。
“你又想起什麼了?怎麼那麼看他?那眼神像是要殺人了!”宋彥修咧嘴笑得像個孩子般的頑皮。
“有嗎?我不覺得呀!”我伸手摸了摸臉,卻碰到了脖子上的繃帶,嘴角抽搐了一下,苦澀澀的笑了。
“我要去看曉瞳!告訴我她到底怎麼了?不許隱瞞,無論什麼結果我都得知道!我才是她媽媽!”我一把拉住了宋彥修,即使話說多了,傷口很疼,我也要說,曉瞳是我女兒,原來我們早就注定了那麼多的辛苦,還是沒能逃掉被傷害?
“她還在重症監護室,誰去都不能見!”宋彥修想要安撫的摸我的臉,卻被我狠狠地拍掉了他伸過來的大爪子,他一副哀怨的樣子看著我。
“我是她媽媽,也不行麼?”我用比他還要哀怨的眼神看著宋彥修,眼裏的酸澀我卻不得不忍著,很怕會不讓我見女兒,很怕會失去她。
“沫,不是不行,是你也有傷,怕感染,所以。。。。”
“沒有所以!洪兆陽,曉瞳要是有什麼,我相信你們都會後悔!”我就那麼冷冷的看著門口的洪兆陽,曾經高大挺拔的身影,如今竟然都變得有些佝僂了。
“沫,你公平些!當年的事我說了,我是被下了藥,不是心甘情願的,你出事之後,我已經被教訓了,還不夠嗎?”洪兆陽深吸了口氣,就知道會這樣,所以寧願她忘記。
“我不想再聽那些解釋,洪兆陽,我隻要我女兒,我要去看她!”
似乎沒理可講了,洪兆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出去了,我以為他不理我了,轉身去哀求的看宋彥修。他說得要坐輪椅去,我用力的點頭,隻要讓我見孩子就好。宋彥修還沒有出病房,洪兆陽就已經推著輪椅過來了,他也不看宋彥修,像是和誰賭氣似的不理會我的抗議,彎腰把我抱上了輪椅,又拿了條毯子蓋在了我腿上,一句話都不說推著我走出了病房。
隔著玻璃門,我看見身體被繃帶包裹著的曉瞳,心裏瞬間疼痛了。護士說孩子失血過多,而且還斷了幾根筋,現在隻是做了手術,至於有沒有其他方麵的問題還的等她醒了。我嗚咽了,心裏疼痛的難以壓製,被兆陽一把抱在懷裏,我掙紮了一下,就沒了力氣。
“沫,你還想讓十年前的錯誤繼續下去麼?那麼你要曉瞳繼續失去疼愛,失去她原本可以得到的一切幸福麼?沫兒!”兆陽抱緊了我,在我耳邊低語著,我無力的縮在他懷抱裏,看著裏麵安靜的曉瞳,往昔她的所有小模樣都在我腦海裏滑過,歡笑的,委屈的,調皮的,乖巧的。。。。
我難以控製的抓住了兆陽的手臂,指甲深深地紮進了肉裏,兆陽也不吱聲,依然緊緊的抱著我不肯放手。那一刻我感到了莫大的悲哀,原以為我的人生就已經很悲哀了,現在連女兒都這樣了,我突然無語望蒼天,為什麼啊!可是沒有人會回答我。
突然沉寂的我似乎很令人擔心,兆陽一直在很小心的注意著窩在他懷裏的我,宋彥修也隻是守在旁邊看著,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問,一如他自己說的,他了解我比我自己都清楚。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蘇誠還會要求見我,可是他應該知道,我並不想再見他,我想如果見到他我會忍不住讓他也嚐試一下他在曉瞳身上做的事!那有多殘忍,是應該叫他也嚐一嚐。可是他還是想盡辦法的找到了我,站在我麵前,帶著沉重的鐐銬的蘇誠顯的十分憔悴,一直走到我麵前他就那麼直直地跪了下去,滿臉的淚水,那一瞬我仿佛又看見那個滿臉稚氣的小男孩,伸著手遞給我一個桃子,那小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純真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