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捂什麼?捂手爐,還是捂他的手?(1 / 3)

喬玉妙想了想,便說道:“是這樣的,我雖然品評不出個一二三四來,但是詩的好壞高低,還是能分辨的出來。喬大小姐的詩如何,且不去說他,我曾經聽一個乞丐婆子吟過一詩關於梅花的詩,我覺得那乞丐婆子的詩比喬大小姐做的詩更好些。”

“你!”喬玉姝惱羞成怒,“喬姑娘若是覺得我的詩入不了你的眼,直說便是,何必特地搬出一個乞丐婆子來羞辱我?”

喬玉妙淡淡一笑:“喬大小姐先不忙生氣,我並非有心羞辱你,這事情是真的,有一次啊,我在街上遇到了一個衣衫襤褸、渾身長瘡的乞丐婆子,我見她可憐,就買了兩個饅頭給她充饑。”

喬玉妙慢慢的編起故事來,她說的繪聲繪色,倒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齊言徹輕輕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一低頭,斂去自己眸中的笑意。

景蓉也被喬玉妙的話吸引過去了:“然後呢?”

喬玉妙說道:“然後啊,誰知這乞丐婆子她一定要謝謝我。我連連擺手說不要,我並不需要她的報答,再說了,她都到了這般田地,又拿什麼來謝我。正當我要走的時候,她卻攔住了我。”

喬玉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那乞丐婆子跟我說,她身無長物,唯一會的,就是吟詩作賦,她最近剛作了一首關於梅花的詩,她吟給我聽,作為報答。”

“所以她就給你吟詩了?”景蓉問道。

喬玉妙點了點頭:“我呀,當時就想,這乞丐婆子莫不是瘋了吧,我想著趕快脫身,就讓她趕快給我吟,吟好也可以脫身。於是,這乞丐婆子就吟詩給我聽了。”

喬玉妙接著道:“我對詩詞也沒有什麼深的研究,當時聽了也就聽了,倒也沒有特別注意。今天聽到喬大小姐吟的詩,我覺得似乎還沒有那乞丐婆子的詩好,所以這才搖的頭。”

喬玉姝當即冷笑一聲:“喬姑娘,那乞丐婆子約莫真的是個瘋子,而喬姑娘你,”喬玉姝掩嘴一笑道,“大約是分清詩詞好壞高低。”

“這乞丐婆子倒也有趣,這詩詞,你可還記得?”景蓉出言問道。

“哦,我記得的,這詩十分好記,所以我倒是幾下來了。”喬玉妙道。

喬玉姝嗤笑一聲:“那請喬姑娘吟出來,也好讓我們欣賞一下。”

喬玉妙在心裏撇了下嘴,穿越過來,看來是不可避免的要用到前世學來的詩了。

她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裝模作樣的想了想,吟起詩來: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喬玉姝聽到這幾句臉色忽然一白,她原以為喬玉妙會吟出一首極為普通的詩,甚至是市井流傳的打油詩,可是這幾句一出來,喬玉姝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當喬玉妙把詩念完,已然全場震驚。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確實是好詩,好句啊。”景蓉說道。

“實在太妙了。”

“好詩。”

稱讚聲此起彼伏。

喬玉姝的臉色又變成了一個調色盤,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詩詞是她最擅長,最得意的所在,今日竟然以一種如此羞辱的方式,被壓的死死的。

一個乞丐婆子,怎麼可能?

喬玉姝伸出手指指向喬玉妙:“你胡說,一個乞丐婆子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好詩來?”

喬玉妙回道:“我胡說?那喬大小姐倒是說說,這好詩是誰做的?”

喬玉姝一愣。

在場其他人,心中本來也帶著疑惑,可是聽喬玉妙這麼一說,心裏又都犯起了嘀咕來。

確實啊,如果不是那乞丐婆子,又是誰做的呢?這麼好的詩,如果文人所作,早已聲名遠播了。

既然沒有更合理的解釋,那喬玉妙所說,便是真相了,更何況,她說的如此生動,大概是真的親身經曆過吧。

喬玉妙接著說道:“我想著民間也會藏有不願出世的高人,就像這乞丐婆子,她的人生大約也是不尋常的,所以她才會寧願流落街頭,當個乞丐婆子,也不願用自己的才學去搏名搏利的。喬大小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切不可以己度人,更加不可坐井觀天,以免貽笑大方。”

喬玉姝頓時心塞的厲害,一口氣憋在胸口,她身子開始微微發抖。

今天是她一生最恥辱、最不願再去回想的一天。

景蓉將喬玉姝審視了一番,輕輕搖了搖頭,她又見這詩書會的場麵已經失控,就輕咳了一聲說道:“時辰差不多了。今兒這詩書會就到這裏吧。咱們呀,改日再聚聚。”

景蓉一發話,在場的貴女們都紛紛告辭回去。

喬玉妙便也告了辭。

貴女們告退,自有丫環送到門口。

喬玉妙沒走兩步,就又聽到喬玉姝的聲音:

“我們的馬車都停在府外了,喬姑娘沒有馬車,走回去那麼遠的路,倒是辛苦了。”

喬玉妙正想出言回駁,突然聽到齊言徹的聲音。

“喬姑娘,你今日沒有坐馬車過來?時辰已是不早,我也正需告辭離開了。既如此,我便用馬車載你回家。”齊言徹道。

喬玉姝聞言,腿一軟,便往旁邊一摔,摔到了走在她旁邊的“婉婷妹妹”身上。

兩個人同時摔倒在地上,兩個人都是萬分狼狽。

“婉婷妹妹”在下,喬玉姝在上,把個“婉婷妹妹”疼得是齜牙咧嘴。

喬玉妙嫣然一笑,答道:“那就勞煩國公爺了。”

喬玉妙和齊言徹並肩離開。

她的耳邊傳來身後喬玉姝和“婉婷妹妹”吵架的聲音。

她越走越遠,這吵架聲也越來越輕……

——

喬玉妙跟著齊言徹上了馬車,在軟塌的一側坐了下來,齊言徹在她的身邊坐下。

“回家嗎?”齊言徹問道。

“恩,我回家,”喬玉妙道。

“先送你回去。”齊言徹道,隨即他跟外頭的車夫下了令,去秀儀巷。

齊言徹拉開馬車車壁的一個暗格,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了出來,放在小桌上,然後往喬玉妙的方向輕輕推了一推。

喬玉妙一看,隻見自己麵前擺著一隻精致光順的小銅爐,爐麵上還刻了簡潔的雲紋。

“這手爐裏是裝了火炭的,暖暖手吧,”齊言徹道,“本來我馬車上是不備手爐的。上次驚馬出了城,在城外過了夜,自那以後,我的隨從元路,就在馬車上備了手爐。你今兒上這馬車,這手爐倒也正好派上用場。”

“謝謝,”喬玉妙說道,雙手扶上了手爐。

舒適的暖意頓時從掌心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