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喜氣的聲響,隱隱約約,持續了許久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圖書館的一些顧客聽到這聲音,便小聲互相問了起來:“外頭出了什麼事情?”
有些人剛開始的時候並不以為意,但是聽這喜慶的吹打吵鬧聲,竟然持續了那麼久,便也開始好奇的打探了起來。
“外頭是鎮國公下聘的隊伍,就是給這萬卷書圖書館的女東家在下聘。”
有人剛剛從外頭進來,知道這聲音的來源,便跟身邊的人說了一句,很快,這個消息,在整個圖書館大堂中傳了開來。
不少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便離開圖書館,尋著聲音去外麵看熱鬧了。
他們之中,有些人之前已經知道齊言徹和喬玉妙的事情,出去隻是湊個熱鬧,也有少數消息不靈通的人是初次聽到這個消息,免不了要感歎一番喬玉妙和齊言徹的事情。
大堂裏的人少了很多,寧文信便也想出圖書館,去看看齊言徹的下聘隊伍。
腳步還沒有跨出圖書館大堂的大門,他就被人叫住了。
“寧掌櫃,寧掌櫃,等等。”
寧文信回頭一看,喊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圖書館負責辦理借還書手續的小二之一,蔣榮祖。
“寧掌櫃,”蔣榮祖見寧文信停了下來,便快走了兩步,走到寧文信的麵前,“寧掌櫃啊。”
“榮祖,你喊我是……”寧文信轉過身,疑惑的問道。
蔣榮祖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想出去看看,看看國公爺給咱們東家下聘禮。”
蔣榮祖有些不好意思。他是圖書館的小二,在圖書館開門的時辰,告假去街上看熱鬧,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他現在已是不惑之年,應該過了愛湊熱鬧的年紀。另外三個小二,都才十幾、二十歲,他們都在櫃台前好好坐著呢。
但是蔣榮祖又實在不想錯過鎮國公給自己東家下聘禮的盛事。
前一陣,他的東家給他們圖書管的雇工們,從掌櫃到小二,從護院到門房,每個人都送了一匹上好的綢緞,還給他們每人封了一個五兩銀子的大紅包。
這東西貴重不說,整個大景朝有哪個東家會給雇工包紅包,送東西的?
雖然這是他第一次出來找活計做,但是他卻是聽說過的,有不少東家會以各種名目克扣工錢,拖延工錢,能夠按時發銀子的東家已經是很好的東家,還有不少東家把雇工當做下人使喚,讓雇工在鋪子打烊了之後,幹一些洗衣做飯的活,甚至還有打罵雇工的事情。
可是他的東家,從來沒有出現這些事,處處體恤他們不說,還會給他們送東西,給他們包紅包,說是圖書館生意不錯,讓他們也開心開心。
圖書館每月給的例錢本來就多,後來又送了緞子,又包了紅包,蔣榮祖把這紅包和綢緞帶回家時,家裏老婆孩子都高興了好一陣子。
對於自己的東家,蔣榮祖十分敬重,又覺得很慶幸。
蔣榮祖生性木訥,讀書的資質也不是很好,為人處事,也是個不知便通的,心地卻是十分善良的。當初潘六子被抓的時候,他都生出幾分不忍來。
他見喬玉妙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姑娘,按照年紀,可以做自己的小輩了,他也知她生活坎坷,經曆諸多磨難。這個有些迂腐木訥的老書生,對喬玉妙,更生出幾分對子侄輩的疼惜來。
鎮國公和自己東家定了親,他心中也是十分歡喜,也替喬玉妙高興的。
如今,鎮國公熱熱鬧鬧的給喬玉妙下聘,風風光光的經過了萬卷書圖書館,離他所在之地非常近,他如何能忍住不去看上一看?看一看鎮國公的聘禮隊伍,他也算滿足了。
寧文信朝櫃台的方向看了看,因為很多顧客都跑到外麵去看熱鬧去了,大堂裏少了很多人,櫃台前也沒有什麼人,剩下的三個小二已經足以應付。
蔣榮祖是四個小二中年紀最大的,也是學問最好的,雖然沒有考出什麼功名,但是好歹也是讀了幾十年書的,在四個小二中,是屬於師傅級的人物,平日裏,寧文信也頗為倚重蔣榮祖,凡事也給他幾分顏麵的。
於是,寧文信便點了點頭,笑道:“說起來,我也是想出去看一看國公爺下聘的,咱們正好一起去。不過我們得快去快回,那些出門看熱鬧的客人,說不定一會兒就會回來的。過一會兒大堂裏的人就又會多起來的,咱們去看上一眼,早些回來,可別耽誤圖書館事就行。”
“噯,噯,知道了,多謝寧掌櫃。”蔣榮祖忙不迭的應道。
於是,蔣榮祖就跟在寧文信的身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