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求了我堂叔,讓他帶我去宗人府,看望玉妙。”阮明秀道。
“你堂叔?”盧乾誌疑道,“你堂叔是哪個?”
“就是大長公主的獨子,阮安。他和宗人府的宗令交情很好,宗令是宗人府的主事人,整個宗人府都聽他的,”阮明秀說道,“過一會兒,我堂叔就要帶我去宗人府了,你來的時辰可真是巧,你要是晚到一會兒,我就去宗人府了,我們就見不上麵了。”
阮明秀轉了一個身:“哎,本來啊,我想求堂叔和姨奶奶,哦,就是大長公主去,給皇上求個情的。”
“你堂叔和你姨奶奶不答應嗎?”盧乾誌問道。
“不是他們不答應。”阮明秀說道。
“那是怎麼了……”盧乾誌好奇的問道。
阮明秀搖搖頭:“現在,對於萬卷書圖書館的案子,皇上已經不看任何折子,也不聽任何建議了,誰說的,他都不聽。皇上說,他隻等著宗人府和刑部審案的結果。”
“皇上不看折子了?”盧乾誌疑惑道。
“恩,是這樣說的,”阮明秀點頭頭,“所有關於萬卷書圖書館的折子都被擋在禦書房門外,而且,他也不聽任何人的求情。哦,自然,皇上也不會聽那些催他結案的人。”“竟然如此……”盧乾誌低頭喃喃說道。
——
離開信梁侯府之後,盧乾誌便急急忙忙回到國子監。
他去校舍找了林恩譽。
林恩譽看到盧乾誌回來了,說道:“乾誌,你從信梁侯府回來了,我們這就去田大人那裏吧。”
“不用去了,”盧乾誌搖搖頭,“哎,不用去了,去了也沒用的。”
林恩譽疑惑道:“去了也沒用?乾誌,出了什麼事?”
“噯,”盧乾誌往屋子裏看了一圈,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我剛才去了一次信梁侯府,見了明秀。明秀告訴我,皇上最近已經不看任何關於萬卷書圖書館的折子了,所有關於結黨營私一案的折子都被擋在了禦書房的門外。”
“所有的折子都擋在禦書房外?”林恩譽抬眸,確認道。
“明秀這麼說的,應該是不會有錯的。”盧乾誌說道。
林恩譽低下頭,半晌也不說話。
“恩譽,本來我們想著找田大人商議一下佟家嫂子的事情,看一看有沒有可能給皇上上個折子什麼的,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是不可能了。”盧乾誌道。
“給皇上上折子這條路,看來是走不通了。”林恩譽說道。
“是啊,”盧乾誌說道,“就算田大人上了折子,皇上也不會看。而我們,我們跟本就沒有機會讓佟家嫂子的事情,上達天聽。”
“上達天聽?”林恩譽沉吟了一聲,陷入了思考。
“是啊,沒有可能上達天聽,沒有可能。萬卷書圖書館真冤,被卷入的那些官員文人真是冤。恩譽,咱們明明知道他們是被冤的,卻也幫不上忙,唉,恩譽……”
盧乾誌絮叨的說著話,隻聽林恩譽幽幽說道:“不一定。”
“恩?”盧乾誌問道,“什麼,恩譽,你說什麼?”
“不一定幫不上忙,”林恩譽輕聲說道,“不一定不能上達天聽。” “上達天聽,我們?”盧乾誌說道,“恩譽,你別胡說了,如何上達天聽?”
林恩譽默了一默,輕輕吐出兩個字:“殿試。”
“什麼?”盧乾誌大聲驚呼,“什麼?殿試?恩譽,你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林恩譽搖搖頭。
“恩譽,”盧乾誌說道,“你,你,那是殿試,三年一次,由過了會試的貢生參加,由皇上親自擔任主考。殿試,何等嚴肅之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這是我唯一可以麵見皇上的機會,”林恩譽說道,“按照規矩,殿試由皇上親任主考。在殿試中,皇上還會挑幾個考生,即興問一些問題。我會試被點了會元,殿試上,極有可能被皇上挑中,當麵回答皇上的問題,我可以借這個機會……”
“可是殿試……”盧乾誌接著說道,“恩譽,若是惹怒了皇上,龍顏大怒的話,你怎麼辦?你本有大好前程,你是仕途正是前途無量,若是在這個時候,惹怒了龍顏……”
林恩譽不語。
“恩譽,其實,你若是殿試過了,被點了狀元、榜眼,探花中的任何一個,你一樣可以麵聖的,”盧乾誌說道,“不如到那時。”
林恩譽搖了搖頭,你的說法,剛才我也考慮過了:“現在殿試還沒有開始,等殿試放榜又要等上好些日子,就怕時間來不及。若是晚了,案子判下來,那些無辜的官員文人也好,圖書館也好,還是玉妙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