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變賣了府庫中所有庫存,終於湊滿了一百四十八萬兩銀子。
在十日之期到來之時,宣平侯府把所欠的銀兩都還清了,而宣平侯府也因此傾家蕩產。除了宣平侯府的這座宅院以外,宣平侯府已經一無所有。
還清了銀子之後,喬梁讓樊良扶著他,他拖著病體,進了書房,又把喬淵叫到了書房。
“淵兒,洪富貴和潘六子,有,有什麼消息了嗎?”喬梁的聲音因為虛弱而微顫。
“爹,”喬淵低下頭,搖了搖頭,“爹,沒有任何消息。”
“唉,”喬梁歎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打開了一本空白的折子,他提起筆,開始落筆寫字。
“爹,您這是要……”喬淵問道。
“我,我給皇上寫折子,”喬梁說道,“我要給皇上寫折子,我要告訴皇上,我們宣平侯府被人設局騙了一百八十萬兩銀子,我要給皇上哭訴,我要請皇上下旨讓刑部、讓刑部追查我們宣平侯府被害傾家蕩產一案。”
“是,爹。”喬淵心道,若是以他們宣平侯府一府之力,是無法查到洪富貴和潘六子的下落的。那麼,就讓大景朝的刑部衙門查案,刑部衙門的捕快可以在整個大景朝行走,也可以讓地方上的府衙一起協同辦案,比他們一個宣平侯府的力量要大得多。
喬梁的折子寫的是聲淚俱下、聲情並茂。
丹田,這份折子就呈到了皇帝景宏的手上。
景宏現在已經不看任何關於萬卷書圖書館結黨營私一案的折子,但是別的折子,他還是看的,所以喬梁寫得這份折子還是被送到了景宏的案上。
景宏打開這份折子,把折子的內容掃了一遍,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一邊的盧得富找了個當口,給景宏倒了茶。
景宏把折子往書案上一放,說道:“這個宣平侯,他當大景朝的刑部,是他們自家開的不成?”
盧得富倒好了茶水,見皇帝說話,也不敢退下,拎著茶壺,欠著身子,在一旁恭敬的站著。
淩素馨正在書案邊研磨,她見景宏突然發怒,手便是一頓。她用餘光掃了一眼,見到景宏滿臉慍怒,連忙低下頭繼續研磨,隻是動作比剛才輕緩了很多。
景宏指著書案上的折子:“之前,宣平侯寫了折子,說萬卷書圖書館涉嫌結黨營私,這是大案,朕自然是要讓宗人府和刑部聯合審查的。現在,宣平侯又寫了折子,說他們家的嫡長孫被人騙了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又讓朕派刑部追查。”
景宏聲音提高了一些:“他那嫡長孫是個傻的不成?能被人騙了那麼多銀子?”
淩素馨擱下墨,柔聲說道:“皇上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
“萬卷書圖書館的案子,到現在也沒有什麼結果,刑部為了這個結黨營私的案子,已是焦頭爛額,哪裏還能再分出精力,去查一個世家被騙銀子的案子?”景宏搖了搖頭,“真是添亂。”
景宏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哎,論起來,這被騙了一百八十萬兩銀子,數目具大,又是世家被騙,也確實已經足夠讓刑部立案了。”
他想了一想,拿起朱砂筆,在折子上寫起了批示。
景宏還是把這宣平侯府被騙一案,交給了刑部,讓刑部立案。但是,他讓刑部先調查萬卷書圖書館結黨營私的案子,等結黨營私的案子結案以後,再調查宣平侯府被騙一案。
他在給宣平侯折子的批示上寫著,結黨營私的案子是關乎國家朝政的答案,是要先審的,宣平侯府被騙一案隻涉及一家,所以要壓後。他讓宣平侯稍安勿躁,慢慢等著,等結黨營私一案結案,刑部空下來以後,再審他們家被騙的案子。
當天晚上,喬梁收到了皇帝景宏給他的批示,他看到這朱砂批示的內容,手一抖,頭一暈,便又昏了過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當天晚上,喬玉妙和齊言徹兩人剛剛在宗人府吃完了晚飯,齊言徹就收到了飛鷹傳書。
看完信中內容,齊言徹劍眉眉心微微一蹙:“玉妙,那日他跟我說,要對那些做偽證的證人,采用各個擊破的手法,讓他們說出實情,”齊言徹說道,“此後,我的人就一直在用這個法子來對付那些作偽證的證人。”
喬玉妙坐在桌前,臻首微側:“是啊,你跟我說,衛陌他們一直在用這個法子了。這幾天,你還說,這個法子是頗有成效的。”
“恩,是的,這個主意極好,夫人聰慧過人。”齊言徹頷首,轉向喬玉妙,眸光是歡喜之中帶上了欣賞之意,“對於那些做偽證的證人,若是宣平侯府給他銀兩,我們就給他更多的銀兩,若是宣平侯府許他前程,我們就許他更大的前程,若是宣平侯府控製了他們的家人,用來脅迫,那我們就解救他的家人。”
喬玉妙嘿嘿一笑,點了點頭。
齊言徹接著說道:“如今已經過了十幾日了,這五個做偽證的證人當中,有四個已經答應翻供了。隻是,還有一個人卻依舊死死咬住萬卷書圖書館不放,不願意翻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