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了茶杯的位置,喬玉妙立刻恢複原來的姿勢,閉上了雙眼。
“是,娘娘。”那煙雨應了一聲。
“快去吧,動作快一些,千萬不要誤了事,”曾菀婷道,“快去吧。”
煙雨福了一福,轉身離開,往製衣局的方向快步而行。
曾菀婷重新把房門關上,返身走回到小幾,在小幾邊的另一把黃花梨圈椅上坐了下來。
她抬頭朝房門的望了一眼,似乎在等待什麼。收回目光,她端起小幾上靠著她一邊的茶杯,喝了起來。
一邊兒喝著茶,一邊兒時不時朝房門的方向看上一眼。
喬玉妙頭閉著雙眼,靜靜的聽著曾菀婷的動靜,聽著她輕輕的喝水聲。
過了一會兒,喬玉妙聽到杯子被擱到小幾上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咚”一聲,重物撞擊的悶響上。
隨後,屋子裏再也沒有別的聲響了。
過了很久,屋子裏依舊一片安靜。
喬玉妙又等了一會兒,才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她從眼睛縫裏看出去,隻見曾菀婷頭靠在黃花梨圈椅的靠背上,半個身子靠在圈椅的扶手上,一動不動。
喬玉妙用睜開一條線的眼睛,仔細觀察了一下曾菀婷,確認她確實已是昏迷狀態,這才放心的完全睜開了眼睛。
喬玉妙站起身,走到曾菀婷的跟前,看著曾菀婷,眯起了眼睛,竟然敢哪暗算她。
她的目光轉到小幾上,小幾上放了兩杯茶。
一杯是靠近曾菀婷加了料的茶,曾菀婷已經喝了大半了,隻剩下一小杯茶水,留在杯底。
另一杯則是沒有人喝過的正常的茶水。
喬玉妙稍微想了想,拿起那杯加了料的茶水,將其中的茶水倒在廂房軟榻邊的一株盆栽中。
桌子上剩下的那些杯茶水是沒有問題,茶壺中的茶杯也是沒有問題的。
曾菀婷醒了以後,若是想說,她是因為喝了府裏的茶水,所以昏倒了。那麼桌子上的茶壺和剩下的那杯茶水都是沒有問題的,曾菀婷將是百口莫辯了。
把茶水倒掉之後,喬玉妙便走到門口,她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出了門之後,喬玉妙把這門虛掩起來。
喬玉妙出了這個屋子,卻並有離開,躲到附近一棵參天大樹的後麵。
她倒是想看個究竟,雖說她心裏已經隱隱有了幾分猜測,但是她還想親眼驗證一下,這曾莞婷和她的宮女倒底要幹嘛。
隻過了一小會兒,喬玉妙就看見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大約二十歲左右,腰間配著一把劍,他一身短打,是皇宮裏護衛的裝束。
喬玉妙到皇宮裏來了幾次,經常看到穿著這種衣衫的帶刀侍衛在皇宮裏走來走去的巡邏。是以,這護衛的公服,喬玉妙是認識的。
隻是宮裏的護衛到這裏來做什麼?
喬玉妙屏住呼吸,繼續觀察。
隻見這短打護衛走到房門口,伸手輕輕扣了兩下門,門內並沒有人應答,他便推開了掩上的門。
喬玉妙雙眼一眯,對曾莞婷的謀算,她算是知道了大概了。
把她騙到宮中一處偏僻的廂房內,再把她迷暈,又讓一個男子進了廂房……
喬玉妙歪了歪腦袋,她記得她剛才可是看到這廂房裏有一張寬大的能容下兩個人的軟榻。軟榻上褥子、墊子、被子齊全……
曾莞婷想做什麼,已經顯而易見,不就是想汙她與人有染,在這間廂房裏與人通奸。
自古以來,這種誣陷層出不窮。雖然這種法子又下作又俗氣,又沒有新意,卻因為有效又有轟動性,所以一直被人使用。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人用到她身上來了。
若是她真的中了計,被人看到她和一個男子衣冠不整、相擁相摟的躺在一張軟榻上,她肯定立刻就會被人扣下一個與人通奸的罪名。
至於她為什麼要到宮裏來和人幽會,她怎麼跟那男人認識的,這些細節,跟本就不會有人關心。
在這個古代,若是一個尋常土生土長的已婚婦女被人這樣捉奸在床的話,那基本就是把人往死裏逼,就算沒有被逼死,那一輩子也算完了。
好狠毒的心思。
喬玉妙是穿越而來的,她沒有那種名節比命還要重要的迂腐思想,就算真的被誣陷了,也不會要死要活的。而她的夫君齊言徹也不是什麼蠢人,他也不會被這誣陷的把戲給騙了去的
可是,不管如何,如果她真的中了招,那麼她本來就有些許爭議的名聲,就會一落千丈。
剛剛和齊言徹訂親那會兒,她先後嫁兄弟二人的事情,世人各有各的看法,對她有讚賞,有懷疑,有誹謗,充滿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