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承庭說道:“在書房的書櫃中,有幾遝冊子,裏麵記錄的都是爹公務上的事情,隻是內容有些混亂,你盡快將這幾遝冊子整理出來,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就來問我。”
鍾若初點點頭。
鍾承庭接著說道:“你整理好一冊,就給林恩譽看一冊。他在看的同時,你就整理下一冊,整理好之後,再給林恩譽看,然後你整理再一下冊。你們二人這樣合作,就可以盡快把這交接公務的事情做完了。”
“好,爹,我一定家緊做。”鍾若初說道。
“好在家裏的書房足夠大,容納得下你們兩人,讓人在書房裏再擺上一套書案圈椅,你們一個整理書冊,一個看整理好的書冊。”鍾承庭說道。
“啊?爹,我們都在書房裏,這,這與禮不合啊。”鍾若初睜大眼睛,訝異說道。
“唉,說了那麼多話,精力實在不濟,病了就是病了,確實需要好好休息,”鍾承庭說道,“你也好好休息去吧。”
“噯,好的,爹。”鍾若初見鍾承庭露出疲憊之色,也不忍心讓他再說話,便告了退,出了屋子。
——
又過了一日,鍾若初命人搬了一套書桌椅到書房裏,與此同時,她也命人擺了一張屏鳳放到書房裏。
對於鍾承庭提出的,要她幫忙公務交接的事情,鍾若初其實是非常願意的幫忙。隻是她和林恩譽,男未婚,女未嫁,就這麼一起待在書房裏,有些與禮不合。所以,鍾若初就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在書房的兩個書案之間擺了一張十二扇的屏風。十二扇的屏風全部拉開是很寬的,完全可以把整個書房一分為二。
她和林恩譽分別待在屏風的兩冊,倒也算不得逾越。
到時候,再把書房門敞開著,再讓小廝丫環們在裏頭伺候著,也可以避嫌。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鍾若初派人喊了林恩譽來。
林恩譽身量高,鍾若初微仰著頭,臉頰燒得發燙,強壓心神,把鍾承庭跟她說的事情,說了一遍給林恩譽聽。
林恩譽遲疑了一下,說道:“這,在下豈敢勞煩鍾小姐?”
鍾若初說道:“林大人,不必客氣,這是家父交代的,我自當盡力。”
她不自覺的輕咬了一下唇,她這麼說是要告訴林恩譽,她隻是聽從父親的交代,才來幫忙的,讓林恩譽不必謝她,也不必有什麼別的顧慮。
她見林恩譽還有些猶豫,便接著說道:“林大人,若是怕會有損清譽的話,書房裏是隔了屏風的,還有小廝丫環伺候著的,不會有損於林大人的清譽,請林大人放心。”
林恩譽急忙說道:“鍾小姐,在下是男子,所謂清譽,於我並不重要。更何況,鍾小姐的安排十分妥當。鍾小姐是知州的千金,在下猶疑隻是因為…。”
鍾若初說道:“知州千金又如何了?林大人,父親吩咐我幫忙交接之事,是為了公務。林大人即將上任贛州知州,即將成為贛州的父母官,贛州百姓將來的日子,都還要倚靠林大人。現在家父病倒,等過幾日,家父病好了,我們也要啟程上京城了。事從權宜,林大人和家父能順利交接,才是重要的。其他的事情,林大人何須再顧慮?”
林恩譽朝鍾若初看了看,隻見那一汪秋水般的眸子閃著堅定之意,便點頭說道:“好,那就要勞煩鍾小姐了。”
鍾若初輕輕呼出一口氣,搖頭微微一笑:“林大人不必客氣。”
書房裏,林恩譽在屏風的外邊看地方誌,鍾若初在屏風的裏麵整理冊子。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鍾若初整理出了第一本冊子,她從屏風的裏側轉了出來,把整理好的冊子遞給了林恩譽。
林恩譽結果冊子一看,首先入目的就是整頁娟秀的小楷,字跡秀美工整,呆著婉約的靈動,仿佛涓涓細細在宣紙頁麵靜靜流淌,偶爾蹦出的一星點兒水花,就是女兒家最美好細致的心思。
還沒有看冊子裏寫的內容,林恩譽就被小字吸引,竟然不自覺的欣賞品鑒起這字跡來。
“林大人,這冊子裏的內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我是第一次替我父親整理公務上的東西,若是有什麼疏漏的,還請林大人不吝指出,我也好改正。”鍾若初見林恩譽隻是低頭凝視著冊子,看了許久,也不翻頁,便疑惑的問道。
“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林恩譽說道,“鍾小姐整理的很清楚,鍾小姐這一筆小楷造詣不凡,方才便仔細欣賞了一會兒,倒是讓鍾小姐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