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笑白下意識的挪動腳步,順從的跟在秦淵丞的身後,直到她踏入了宅院大門,這才後知後覺的清醒,並暗罵自己為啥要這麼聽話!
她就應該大喊一聲,說戰王這反賊就在此處,引來京中的巡兵將他拿下!
有些鬱悶的瞪著秦淵丞的背影,荼笑白默默的詛咒著秦淵丞的名字,暗道禍害遺千年這句話說得果然不假。
山崩成那樣秦淵丞都能逃得出來,隻怕姬天轍那個騙子也還活著。
可憐她才過了不兩天的安生日子,便好死不死的撞到了他的麵前,他該不會把皇陵崩塌,而鳳隨心則趁機搶走了星圖鑰匙,還沒義氣的過河拆橋這筆賬全都算到她的頭上吧……
老天有眼,那可全都是鳳隨心的錯,同可愛善良的她一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她隻是個無辜柔弱的孩子……
荼笑白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眼底也滿滿的全是沮喪。
隻不過,當她看到秦淵丞,確定他還活在這世上後,多日來縈繞在心底的沉重與愧疚總算是隨風而逝,嘴角也露出了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的笑紋。
吱嘎一聲,破敗的屋門被秦淵丞推開,打斷了荼笑白一肚子的腹誹。
厚厚的塵土迎麵而來,瞬間就撲了荼笑白滿頭滿臉,她掩著袖子一陣劇烈的咳嗽,咬牙切齒的對秦淵丞叫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做什麼要把我帶到這種地方!小爺警告你啊,士可殺不可辱,要是你想對我……”
“咳咳咳咳……你怎麼把她給帶來了?”
屋裏傳來一道暗啞的嗓音,打斷了荼笑白不滿的控訴,荼笑白順著聲音抬頭望去,頓時喝的一聲後退了兩步,瞪大了眼睛驚叫:“你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靠著牆根側坐在地上的姬天轍呼吸一窒,再度爆出了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手指還一顫一顫的對準了荼笑白。
荼笑白一溜煙小跑到姬天轍的麵前,握住他的手同情的歎氣,“天見可憐的,公子你這是做了虧心事糟了天譴啊!哎呦,我看你臉色發黑眉間帶煞,這可是災星罩頂要倒大黴的麵向。如何啊公子,鐵口直斷不靈免錢,要不要讓小爺為你消災解厄化解黴運,恢複你翩翩如玉的公子俊顏啊……噗哈哈哈哈哈哈……”
強忍著心頭的笑意將話說完,荼笑白再也忍耐不住,蹲在姬天轍的身邊錘著他的肩膀狂笑不止。
媽呀,眼前這人還是她記憶中風度翩翩油腔滑調,青衣飄飄裝腔作勢,隻差沒在臉上寫著“此生劃船不用漿,風裏雨裏全靠浪”的姬天轍麼?
就見他灰撲撲的黑發上沾滿了塵土,淩亂的像個快散架的鳥窩,而原本白皙的俊臉則蒙上了一層黑紫色的毒氣,腫的就像個泡漲了的豬頭一般。
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問:“聖王大爺,你這是怎麼了?”
姬天轍滿臉黑線的瞪著麵前的荼笑白,牙齒磨得咯吱咯吱作響。
若不是他現在異毒纏身四肢無力,他發誓一定要將這個膽大包天的死丫頭掛到樹上吊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