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家的祭祖儀式很快就正式開始,荼笑冉琢磨著心底打壓荼笑白的想法,精致的下顎幾不可見的抬了起來。
荼笑白隻覺得一股冷風從背後刮過,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這欽天監裏都是對她不懷好意的牛鬼蛇神,一會兒這祭典上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幺蛾子,她得打起精神來好好應對才是。
古代的祭祖儀式十分繁瑣,尤其是世家大族,這前前後後需要準備不少的時日,但欽天監此番祭祖是荼明喆臨時決定,於是就簡化了一些步驟,將齋戒那些準備全都省去,直接從陳祭這一步開始。
待下人們擺好了供品,荼明喆揮手一擺,繪扇立刻將荼笑白扶起,示意她起身準備開始參神。
荼家的祠堂非常大,但此時的祠堂裏卻隻有大夫人和荼笑白三姐妹。
觀禮的人全都站在祠堂外的院子裏,公子旬和荼雨安則跟在荼明喆的身後。依照祖製,祭祖儀式上隻有正房和嫡出的子女能夠進入祠堂,那些小妾和庶出的根本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裏。
所以,當公子旬踏入祠堂的一瞬,荼笑冉的嘴邊就勾起了得逞的笑容。
“父親!”
祠堂裏原本一片寂靜,四周人的表情也都無比的肅穆,荼笑冉這一嗓子喊出,眾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就傾注在了她的身上。
荼明喆眉峰一緊,表情變得有些不悅,卻見荼笑冉抬手指著公子旬說:“今日祭祖儀式,他為什麼會跟父親一起踏入祠堂!”
荼明喆微微一怔,眾人也隨之看向了公子旬,跟著就心生疑惑——
好出眾的公子,隻是……這公子是誰?
雖說公子旬以荼雨笙的身份在欽天監生活了多年,可他素來淡漠,從未在什麼公共場合裏出現過,就很少有人見過他。往年的祭祖儀式,也都是荼雨安幫忙安排主持,久而久之,朝中大臣都忽略了荼家這個收養來的大公子,隻記得一個備受寵愛的二公子,也默認了荼雨安就是未來的荼家家主。
此番看到荼明喆的身後又多了一個人,而且還站在了荼雨安的前方,不少大臣的眼底都充滿了疑惑和意外。
荼明喆不是隻有一個嫡子麼?這個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相較於眾人的議論和矚目,公子旬並未有任何表情變化,他隻是淡淡的看了荼笑冉一眼,然後又將目光挪到了荼笑白的身上。
荼笑白有些鬱悶的翻了個白眼。
這荼家二姐針對他,他看著自己做什麼?又不是自己煽風點火攛掇著荼笑冉發神經的,他怎麼不好好檢討一下自己的人品,為啥走到哪裏都會遭人嫌棄啊。
荼笑冉自然不會放過公子旬和荼笑白的眼神交流,她隻當是確定這兩人有什麼罅隙,於是怡然自得的對荼明喆說:“父親,若是女兒沒有記錯,按照荼家祖製,非正房和嫡係子孫不得踏入荼家祠堂。大公子雖然是母親收養來的義子,但他出身卑微,並非我們荼家血脈,往昔的祭典上女兒也並未見過他出現,為何他今日竟不知輕重的出現在這裏!他對祖宗如此無禮,對在場的諸位大人這般無禮,還請父親將他家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