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荼笑白給自己騰出了戰場,葉未樹拋給她一個柔和裏帶著感謝的眼神,然後默不作聲的看了白子寒一眼,接著就走到天宮拂惑的麵前,溫柔的黑瞳靜靜的凝視著天宮拂惑哀傷的表情。
透過他溫潤的眼睛,天宮拂惑看到了自己的彷徨,看到了自己的迷亂。
他堅守了二十年並非為她而來,他對她不過是別有居心。
明知道此時此刻不能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這個身份特殊的南楚國皇子——可為何看到那清俊的眉目之間,寫滿了對她承諾過的守護和依戀,她仍是無法抑製的將信任偏向他這一邊?
葉未樹輕輕捧起拂惑的臉,指尖的溫暖的染紅了她的雙頰,唇邊的微笑擠走了她的悲傷。
“等我,我一定會帶你離開,讓你自由。”
葉未樹一步一步的朝白子寒走去,白子寒遂麵無表情的振袖一揮,那錦衣身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起,而碧月寒泉中噗通一聲,清澈的潭水瞬間漾起了一片豔紅的血花。
拂惑心中一抽,臉色慘白的僵在原地。卻聽‘呼啦’一聲,葉未樹從水潭中爬出,捂著胸口輕咳兩下,他站直身子拭去唇邊的血跡,對拂惑安撫地一笑之後,又朝白子寒走了過去。
“我去……”荼笑白瞬間驚得瞪大了眼睛,“這小子不反抗啊!”
拚命十三郎……果然名不虛傳,她已經無法理解葉未樹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運轉的了。
秦淵丞和鳳隨心的臉上也閃過一絲意外。
葉未樹究竟想幹什麼?
麵對眾人的質疑,葉未樹麵不改色,仍是和之前一樣緩緩的向白子寒走去。
若非親身經曆,任誰都不會知道,白子寒那輕描淡寫地振袖一拍,蘊含了多大的壓力和殺機,五髒移位筋骨挫傷……天諭門果然不能小覷。
葉未樹仍是不閃不避也不作抵抗,隻是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天宮拂惑雙手顫抖,心髒狠狠的糾結成一團,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的那個夜晚,血水彌漫慘叫不絕,一個個幼小的身影沉沒在那片死寂的黑暗之中……與此同時,白影一晃,碧月寒泉之內又是一聲巨響,晨光之下再次散開了一片豔紅的血花。
“夠了!”天宮拂惑一臉悲愴的上前一步,但葉未樹卻再次從水潭中爬了出來,水花四濺,血絲橫流,唯有那清俊的容顏依舊掛著風光月霽的謙謙微笑。
白子寒微微皺眉,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上前。
抬手,揮袖,木然的重複著同樣的動作,看著那紫衣少年一次又一次的跌入池水,看著那血水越來越多越來越濃,逐漸染紅了大片的碧月寒泉,但他,依舊不言放棄,帶著無所畏懼的笑容衝他走來。
“她到底想幹什麼。”荼笑白臉上的笑容斂去,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葉未樹這是在玩命,這麼下去他真的會死的。
無法再繼續輕鬆的看戲,荼笑白抬腳就要上前製止,卻被秦淵丞一把拉住。
“你——”大黴神這是什麼意思。
秦淵丞微微搖了搖頭,漆黑幽深的眼睛望著荼笑白道:“不要插手,他在向天宮拂惑言明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