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寸之害
雁門城下,數萬魏軍將士苦等了一月,另外一半人已經永遠地躺在了這裏,碎裂的關門成了所有人關注的地方,“砰”“砰”的撞擊聲顯得獨一無二,每個人用心聽著那聲音。
“啪!~”關門終於被撞破了,魏軍魚貫而入,而當他們邁進第二道關城那一刻,發現城中隻剩下瓦礫和屍體...雁門此番景象甚至比城外他們那個浸水的窪地還不如...一個月,就是這樣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以前搜刮戰利品的心情都沒了,一個個呆立在那裏......
隻有拓跋儀真的鬆了一口氣,然而幾萬魏軍將士已經付出了他們的生命,就為勾注山這塊巴掌大的入口......
“報---”
“何事?”
“敵將慕容麟不知所蹤,城南慕容永軍也不知何時撤去...”
“什麼?慕容永放著這麼重要的地方就放心讓我們往南繼續踏著他的地盤走?”拓跋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聽說是南麵晉陽發現敵軍!”
“可曾探實?”
“這個,這個......是往西北的難民說的,被我部截下問出...”
“馬上去探明,慕容垂又是派了哪個不要命的來送死了...”其實他自己知道,現下自己的部隊已經精疲力盡急需休整,但如果晉陽再丟,南下便再無可能。而自己也將被拓跋珪問罪。
一個時辰之後,探子飛馬馳到雁門關城,走了兩步,喘氣不止,拓跋儀迎麵扶穩,問:“是怎麼回事?”
“晉...晉陽...陽,已經被後燕慕容瓚部隊攻下半日,西燕軍多數投降...!”
拓跋儀往後退了兩步,一時腳尖顫栗,直直跪了下去...
“慕容瓚?丹陽王慕容瓚?哪裏冒出來的?”
“井陘,慕容永他們撤了兵,井陘關門大開,徑直從東麵山路過來的,行動隱秘,昨日夜間才趁雨勢攻下晉陽!......”
“一個月啊!我大魏將士近五萬人一個月就死在這裏啦!慕容永你個廢物!蠢材!”拓跋儀用手摳起了一把濕泥攢在手中,用手用力捶地,青筋暴突“他娘的,老賊!我拓跋儀與你勢不兩立!”竟當場嘔出了一口血,昏了過去...
汝之明願
大帳內,留著兩個人,也是一對父子,後燕開國國君.成武帝慕容垂和太子慕容寶,對話持續了一段,可是慕容垂聽完並不十分滿意的樣子。
“道佑,你做太子多少年了?”慕容垂終於點題。
“父皇十年前複國就立了兒臣。”慕容寶答道。
“那可曾想過寡人身後,要當得帝王的責任?”慕容垂輕點了座上的扶手,發出熟銅的聲響。
“嗯...”慕容寶身體伏地,作叩首狀。
“古來為帝為王可有基業萬世者?”
“未曾有過。”
“為君者,當視天下最重者為何?”
“家族、社稷、黎民。”慕容寶一字一頓說出了這個幾個字。
透到帳內的光漸漸稀少,而天下卻在瞬息中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可知道,天命尚在人為,我鮮卑幾百年前甚至未曾踏足中原,而今,我廣有河北、中原,如果不是自己去爭,誰也給不了你!”慕容垂一時說話變得激昂起來,眯縫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慕容寶,這毫無疑問是少有的。
“兒臣謹記...”
“道佑...寡人還有一事問你...”慕容垂頓了頓“登位後,你對你的庶兄---慕容農怎麼用?”
父親一句話把慕容寶逼在牆角,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