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僵住,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邊是最疼愛的皇子,一邊是他最倚重的雪衣王。
這時玉自寒握住如歌的手,他輕輕褪下左手的羊脂白玉扳指,將它戴到她的左手拇指上,然後,抬起頭,如玉的麵容有柔和的光華。
皇上大喜,起身笑道“哈哈,玉兒終於選定你的王妃了嗎?”
玉自寒含笑點頭,四下頓時一片賀喜之聲,方才的尷尬似乎都被眾人忘掉了。
看到這一幕的皇上頓時笑逐顏開,這枚扳指的意義他是再明白不過,玉自寒將它帶到了坐在身邊的如歌手上,皇上欣然笑意,終於也放下了心中多年來的石頭,兒子終於有了心上人。
雪衣王也沒有因此繼續為難,隻是在鬥篷之下遮掩住的冷眸如屢薄冰,寒意凍人,獨自悠悠的品嚐著美酒,細細淺酌。
“雪,你魔障了。”清泉悅耳的聲音,沁人心脾,猶如被從地獄黑暗之中見到的光明拉離。
令快要沉靜在心魔中的雪頓時拉回了神思。雪感覺到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如果沒有她出聲將他拉回,差點就入了魔道,仙人之身被魔性侵襲,後果真是不敢想象。
“紫蕁?”雪風輕般的呢喃,她就在外麵。雪頓時起身,隻是向身邊的皇帝說了一聲,“我先告辭了。”
隨後根本就不管現在是何場合,獨自起身就離開了宴席,在場之人,恐怕除了雪衣王能如此能耐,就沒有人再敢挑戰皇帝的龍威了。
如歌現在的神情還有些呆滯,她還沒從眾人的恭喜聲中回神時,就眼睜睜的看著雪衣王那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了乾陽殿上。
“啊——!”如歌‘騰’地一聲坐起來,眼睛睜得很大,雙手緊緊攥著被子,如雨的汗珠從煞白的額頭滾下。
慢慢地,她揉一揉眉心,隻是一場夢,或許一切隻是她的錯覺,畢竟她沒有看見雪衣王的麵容,不過是她的胡亂擔心罷了。
眉心忽然有溫潤的感覺,是那隻白玉扳指,戴在她的拇指顯得有些大,卻沒有滑落,精致細膩的龍紋雕花,在漆黑的夜裏,依自有著溫溫潤潤的光華,讓她隻是看著,心裏就忽然寧靜許多。
“烈如歌。”突兀地,一個冷豔的聲音自窗外傳來!
如歌猛望去,隻見木窗外,隱約有一個極淡的身影,美麗孤絕,一身黑紗,仿佛與夜色溶在一起,冰冷的感覺使秋夜如寒冬一般肅殺。
“你是誰?”她問,這人如何能在深夜潛入靜淵王府,行蹤又如此詭秘?她的雙拳暗暗握起,挺直身子。
窗外是青竹,夜色中有竹葉細細的剪影。
黑紗女子冷笑“我若要取你性命,十個烈如歌也早死了。”
如歌笑道“哦,那你找我的事情一定很重要,最起碼比十個烈如歌的性命還要重要。”她不會幼稚到認為這女子在此時出現,隻是來跟她打招呼。
黑紗女子凝視她,忽然冷哼,“牙尖嘴利!”這是你最後一次狂了,女子在心底冷哼。
如歌微笑道“多謝誇獎。有什麼事情你隻管說,我還要接著睡覺呢。”
“靜淵王中的是寒咒。”黑紗女子冷笑道。
“寒咒?”如歌皺眉,隻聽說過有人中毒,沒聽說中咒。她凝望黑紗女子,“如何中的?”
“玄冰盞是皇上賜給靜淵王的。”
如歌目光驟緊“杯子有毒?”師兄平日裏品茶的杯子不就是玄冰盞嗎?
黑紗女子邪肆笑然道“是咒,不是毒;毒有解,咒無解。”
如歌道“天下之大,萬物相生相克,哪裏會有確實無解的東西!”
黑紗女子道“不錯,隻是靜淵王中的寒咒,藥石無能為力。可以救他的隻有…”她忽然頓住。如歌聽著。
黑紗女子詭異地冷笑“雪衣王。”這三個字,冰徹入骨,似乎帶著莫大的恨意。
如歌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下文,才問道“雪衣王究竟是誰?為何有這麼大的本事?”
黑紗女子冷道“你的問題太多。”如歌輕輕一笑道“告訴我吧。否則,我如何能相信你呢?”“你……”
“你來找我,必是希望我相信你啊。”
黑紗女子的目光極冷,半晌,終於道“世人隻知道‘人間烈火、冥界暗河’,卻不知前麵其實還有四個字——天、上、銀、雪……”
“天上銀雪、人間烈火、冥界暗河?”如歌喃喃道,眼睛閃亮,“莫非雪衣王就是天上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