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的秘密
穿著新鞋,我的心卻漫無目的。城市的霓虹閃爍,人影交錯,而我仿佛遊離之外。我該去哪兒呢?
去哪兒都好,隻要不是這裏就好。
那天之後不久,我隨學校組織的誌願者,去了雲南的一個邊陲小鎮。因為還是會突然流淚,所以想換個地方學著忘記。那個四季如春的地方是我父母一見鍾情的地方。
我所在的紗帽村離縣城還有幾個小時的車程。因為隔著一座紗帽山,網絡和通信稍微有些閉塞。但也正因如此,人們的生活鮮受外界影響還保留著很多舊時的習慣。每逢傍晚便會有零星的炊煙升起。
每逢此時,學生們都回家了,學校裏會一下子變得安靜許多。我便支起畫架,開始畫畫,靜的不能再靜的紗帽山,古老的青色瓦片和那嫋嫋炊煙,美得就像是王維的詩。
這裏的生活很單調,沒有網絡,手機信號時好時壞。但卻讓我有時間好好思量這些年的過往。我的生活,我的學業,我的愛情、、、、、、
跟那些質樸的孩子在一起,看輕輕的山,青青的水,青青的竹樓,聽古老的傳說,我幾乎忘記那些繁華的過往。直到,有一天,我看到遠遠走來的蘇銘。
那時我正和一群納西小朋友跳舞,我的學生阿茨若跑過來說:“老師,村裏來客人了。”我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見蘇銘從香檳色的路虎上下來,灰藍相間的衝鋒衣下依舊是那張標誌的臉。
“你怎麼會來?最近不忙嗎?”我遞毛巾給他擦臉,這一路開車是很辛苦的,路虎也不例外。
“在這兒,習不習慣?”他淡淡的問。
“很好。”我笑著說。
“好到要買這麼多泡麵嗎?”他有些不悅的說。
“偶爾,不想做的時候吃。很多時候我都會去村長家吃的。”
“跟我回去吧!”
“我喜歡這裏,我在這裏比較舒服。”我淡淡的說。
“就那麼過不去嗎,許藍雪?”
“你說呢?”我反問他。
“你有想過我們的感受嗎?”
“誰?我爸媽,還是沈浩岩,還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雪兒,那不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那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個隨時將死的女人。而她是你的姐姐,這一點無可該變。”
“什麼意思?她怎麼了?”我問。
“她本來就有先天性心髒病,後來又替浩岩擋了那一槍,能活過來全是奇跡,每一個明天對她來說都是奢求。現在跟她相依為命的外婆躺在醫院裏日薄西山。她不過想讓老人走的踏實點,在你心裏就那麼不可原諒嗎?若不是她,恐怕你現在早已見不到沈浩岩了。愛,就一定要長相廝守嗎?為什麼不能對彼此都寬容些?”
我一時語塞,也許是在紗帽山呆久了,那一刻,我竟恍惚閃過原諒。
為了感謝蘇銘給學校帶來的學習用品和給小朋友們的美食。傍晚來臨的時候,我和蘇銘受邀去村長家吃飯。許是被這質樸的氣息感染,蘇銘在村長家喝了不少的酒,步子有些蹣跚。穿過村子古老的青石板小路,走過一個個村民屋前的大燈泡。蘇銘略顯蹣跚的身影看起來可愛極了。我忽然有些小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