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坐到岑蓁旁邊,“爹,您有什麼事情嗎?”
“老大媳婦,老大的身體狀況我聽老二說了,確實是不能再幹活了,可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馬上要交軍糧了,如果這時候沒人幹活,別說過冬的糧食,就是軍糧我們也未必能交齊,到時候那可是要蹲大獄的。”
紀氏抹了把眼淚,“爹,孩子們爹不能幹活還有我呢,他的活我幹。”
“娘……”
岑蓁和岑楓同時喊了聲,特別是岑蓁,心酸不已。
地裏的活那麼重,紀氏一個女人怎麼幹得下去。
而且張氏和紀氏的兩個妯娌都不是好相處的,紀氏到時候忙完了地裏的活兒還要忙家裏,不累死才怪。
“不用怕,有娘呢。”
紀氏以為兩個孩子是害怕,出聲安慰。
耿氏嗤笑一聲,白了紀氏一眼,繼續低頭納鞋底。錢氏倒是反常的沒有出聲嘲諷,耿氏忍不住多看了錢氏一眼,卻見她眼觀鼻鼻觀心不知道在想什麼,心裏頓時氣不順了。
平時她們倆可是一唱一和的,不和歸不和,可對待紀氏她們出奇的態度一致,今天這是出什麼幺蛾子?
“家裏以後豈不是要養閑人。”張氏不滿。
這話無比的戳心。
岑大河自從斷了腿,家裏什麼活兒都不幹也沒聽張氏這麼說過。現在紀氏肯站出來幹兩個人的活,張氏卻補刀的如此快,要說心裏沒點想法是不可能的。
就連老實巴交的紀氏,此時的手都在顫抖。被氣的。
“就是,我的腿能好,大哥的腰能好嗎?”
“三叔的腿就算好了也是個瘸子吧。”岑蓁嘲諷道。
“死丫頭,你說什麼呢?”
這是他最怕的事情,所以才要著急買慶春堂的膏藥。
這邊還沒怎麼樣,一個茶盞就飛向了岑蓁的腦袋。岑蓁本來是可以躲過的,但是就在茶盞要砸到她腦袋的那一刻,她改變了主意。
這次這家是分定了,如果她受傷了,還是因為這個原因受傷了,她的這對包子爹娘肯定心疼和自責吧。這樣給分家又加重了一個籌碼。
可預想的疼痛沒有傳來,紀氏擋在了她的前麵,茶盞砸中了紀氏的額頭,鮮血從額頭滲出來。
一屋子的人都驚呆了,特別是耿氏和錢氏,嘴上不說,心裏都不舒服,這老太婆對待兒媳也太狠了。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胡鬧什麼?”
岑鐵柱斥責道。
張氏心虛道:“誰讓她那麼蠢不知道躲,老大媳婦更蠢,還自己往上湊。”
啪……
岑鐵柱用力拍了下炕桌,“閉嘴。”
然後和顏悅色的對岑蓁道:“小蓁,快扶你娘回屋,給她包紮一下。”
“爺爺,我娘受傷了,地裏的活兒肯定幹不了。”
張氏又要說話,岑鐵柱瞪了她一眼,這次悻悻然閉嘴。
“等你娘的傷養好了再說。”
回到屋裏,岑大海眼睛是紅的。
剛剛哭過。他應該是聽到了剛剛那個屋裏張氏他們說的話。
岑蓁沒有戳穿,扶著紀氏坐到床上,自己去找紗布給紀氏包紮。
“孩子他娘,我們分家吧。”
岑蓁拿著紗布走進來的時候剛剛好聽到這句,心裏樂開了花,早該分家了。但是麵上不顯,規規矩矩的來給紀氏包紮。
紀氏一愣,好一會兒才道:“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