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蓁倒抽一口冷氣,一大罐子的桂花糖和瓜子,現在就剩下罐底的一點點。
這錢氏也太會占便宜了吧。
岑蓁打算去要回來,被紀氏拉住,“小蓁,算了,都是我的錯。我讓她拿一點給小柔吃,誰想到她會拿走這麼多。”
紀氏懊惱不已,她怎麼就忘記了錢氏的本性呢。
怕紀氏自責,岑蓁把這口氣忍了。
不過錢氏這個人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她今天來肯定不隻是為了還碗吧。
岑蓁也能猜到一些,無非就是跟銀子有關,這錢氏還在惦記她的銀子呢。
外麵的岑柔一直低著頭,十歲的她已經懂得一些事情。
錢氏卻一副若如其實的模樣,還搬了條長板凳在院子裏坐下。
如果不是還要點臉,她都要拿出肚子裏那個布包的瓜子來嗑了。
聞著院子裏的羊肉香,錢氏是既興奮又嫉妒。
她嫁進岑家這麼多年,還沒吃上這麼好的夥食呢。
頂多過年的時候有塊紅燒肉。
坐月子的時候,從頭到尾就吃了兩隻雞,再看看岑大海一家現在過的日子,她心裏不平衡了。
憑什麼她家岑大江讀過書的還要下地幹粗活,他們一家還吃糠咽菜,岑大海一個目不識丁的半殘廢,卻吃的這麼好。
越想越氣,握著岑柔的手就不自覺用了力,好像要把氣都撒在這上麵,疼的岑柔喊出聲。
“娘,疼。”
岑柔快哭了,錢氏這才反應過來,看到岑柔的小手都紅了,錢氏頓時心疼了。
她隻有兩個閨女,不像大房和三房都有兒子,在她這裏就是想重男輕女也沒有兒子讓她去重,對兩個閨女倒是極好的。
要不也不能是吃一樣米,卻養了岑瑤和岑蓁這樣兩個性格迥異的女孩。
當然了,現在的岑蓁可不一樣,她可不是吃他老岑家的飯長大的。
岑楓蹲在地上,手裏拿著跟樹枝在地上劃拉,眼睛卻時不時的看著錢氏這邊。
岑柔似乎也感應到了岑楓的眼神,說了一句,“娘,我想去玩。”
那些天沒有大人在家的日子,還有耿氏的欺壓,讓兩個孩子的關係好了很多。
錢氏卻沒有注意這些,她隻以為是自家閨女站在這裏無聊了。
“去吧,別跑遠。”
其實都是習慣性的囑咐,隻要不跑出村子,能有啥事。
岑柔跑出去,岑楓也悄悄跑了出去。
兩人習慣的來到附近的小土丘上坐著。
“三姐,這個給你吃。”
看到岑楓手裏的兩塊桂花糖,岑柔羞紅了臉,搖搖頭。
“三姐,你怎麼了,桂花糖可好吃了,你拿著。”
岑楓把桂花糖塞到岑柔的手裏。
岑柔咬了咬嘴唇,小聲道:“我娘拿了屋裏的桂花糖。”
岑楓卻裂開嘴笑了,“三姐,反正拿回去也是給你吃。”
這話說的岑柔特別開心,可是還是不好意思,“可那些都是大姐花銀子買的,我娘這麼做,真的太……太小氣了。”
她也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她娘,以前並不覺得什麼,可經曆了這次的事情,她如今看錢氏的很多行為都無法理解和讚同。
但是她隻是個孩子,人微言輕,就算她說了,她娘也不會聽她的,關鍵是還會遭來一頓罵。
“沒事三姐,那個罐子裏的桂花糖是我姐買給我吃的,給你吃了一樣。”岑楓說這個話的時候,小臉是昂著的,似乎頗為自豪。
有這樣個親姐,岑柔也羨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