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很憤怒,不過再這麼打下去,估計要打死人了。
岑蓁喊道:“喂,再打他就死了。”
這些人畢竟不是地痞流氓,聞言停止了對那個人的拳打腳踢。
不過依舊不解氣,“打死他都活該,呸。”
“算了算了,我們走吧。”
這些人不再理他,結伴離開。
岑蓁走過去,看著那個人,“你怎麼樣?”
他從地上爬起來,跪下給岑蓁磕頭,“謝謝你救了我。”
岑蓁也沒想到這個人還能感恩。
倒是有點好奇,他是不是故意把今天的打樹花給搞砸了。
“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是故意把打樹花給搞砸的?”
她就不明白了,好好的節目,為什麼要搞砸掉,對他有什麼好處。
地上的男人慢慢爬起來,也不回答岑蓁的話,尋了一會兒找到那包被踩爛的包子和燒雞,他哭起來。
“我怎麼回去見孩子們,他們還等著我帶好吃的給他們呢。”
岑蓁不太相信他的話,“你一個手藝人,一年到頭還賺不來一頓飯錢?”
興許是岑蓁救了他,他雖然有氣,怒視著岑蓁,可是卻沒有反駁。
岑蓁懶得理他,這人就是個瘋子。
她拉著石墨寒打算離開,石墨寒卻沒有動。
“你是從鐵礦出來的?”
“不是,不是,我不是。你別胡說。”
男人很驚慌,抱著被踩爛的包子和燒雞就走。
石墨寒攔住他,“你是逃出來的?”
“我沒有,我是個廢人了,他們不要我了,我沒有逃。”
男人怒吼著。
然後岑蓁發現他的右手四根手指都是斷的。
她震驚了,那他之前是怎麼打樹花的?
“如果你跟我說實情,這些銀子就是你的。”
石墨寒從腰間拿出一錠十兩的銀子來。
男人咽了口唾沫,直勾勾的盯著那錠銀子。
“我,我是從鐵礦出來的。因為我的手指斷了,留在那裏也沒有用了,所以他們就放了我。”
“那剛剛那些人為什麼打你?”
“每年一度的打樹花很重要,打樹花打的好,這些匠人都有紅包可拿。那些有錢的貴人們高興了,說不定還會給很多。今年被我搞砸了,所以他們很生氣。”
男人的臉色黯了黯,岑蓁倒是有幾分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鐵礦裏發生什麼事情了,讓你寧願自殘身體也要離開?”
石墨寒盯著男人,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男人好像被戳中了要害似的,突然情緒不對,“你胡說,我不是自殘的,這是意外。銀子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石墨寒抓住他的手臂往後一擰,男人疼的喊起來,“來人啊,殺人了。”
可這裏很僻靜,根本沒人理他。想想之前他要被人打死了都沒人過來就知道了。
岑蓁也懶得同情他了,看他這樣子就是心虛。
“說不說?”
“我說,我說……你先放了我。”
石墨寒鬆開手,在石墨寒的眼皮底下,這個男人想跑掉是不可能的。
果然,男人沒這麼老實,剛想跑,就被石墨寒一巴掌拍倒。
這一巴掌可不輕,男人疼的在地上打滾,不敢跑了。
“我在那裏待不下去了,天氣又冷,每天還吃不飽,跟去的時候說的完全不一樣,別說工錢了,能不能活著過完這個冬天都兩說。如果我不是斷了四根手指,又跟裏麵的一個小頭子關係搞好,根本回不來了。”
男人說著哭起來,“我以前是鎮上最好的鐵匠,現在連養家糊口都困難,公子,這位姑娘,你們放了我吧。家裏的孩子還等著我回去呢。”
石墨寒把銀子丟給他,男人感恩戴德的給兩人磕頭,拿著銀子跑了。
岑蓁其實並沒有搞懂石墨寒問的什麼,什麼鐵礦,什麼逃出來的,她聽得是半懂不懂的。
“你剛剛說什麼鐵礦?”
“大齊有四座鐵礦山,其中一座就在鳳凰鎮不遠的獅吼山。”
“你怎麼看出他是從鐵礦跑出來的?”
就算鳳凰鎮這裏有鐵礦山,也不能隨便看一個人就知道他是從鐵礦跑出來的吧。
“他的手上有多出傷痕,那些傷並非一個單純的匠人會留下的。而他被選出打樹花,證明他的技藝應該很好。”
石墨寒說到這裏,岑蓁接著他說下去,“一個技藝這麼好的鐵匠,手指斷了四根不說,手上還到處都是傷痕,還弄得如此狼狽,所以你推斷他是被招進山裏的鐵匠。”
“嗯。”
岑蓁跟石墨寒在夜色下走著,岑蓁有點不解,“剛剛那個人說,跟開始的時候說的不一樣,是不是他們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