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好運轉過身來,寬額方臉,滿嘴胡須。
四十多歲的年紀,頗有威嚴。
他打量著岑蓁,“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金馬車行的東家金好運。小丫頭如此鎮定,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不害怕?”
岑蓁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我為什麼要害怕?害怕得罪了金馬車行,以後沒馬車可租?如果是這個原因我要害怕,那麼現在已經是這個後果了。金馬車行不僅自己不租車給我,還不許別的車行租車給我,這是要斷我財路。也別怪我鬧事。”
岑蓁說的義憤填膺,金好運笑道:“你這話倒是把我排除在外了,我可是金馬車行的東家,此事是不是應該怪我?”
岑蓁口口聲聲都是金馬車行,卻沒有說是眼前人的錯,也算是恭維了眼前人。
“我這個人恩怨分明,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金馬車行掌櫃的錯,你是金馬車行的東家,又不是掌櫃,跟你沒關係。不過既然你知道了這件事,如果還要縱容,那麼就是你的錯。”
金好運麵不改色,還是帶著淡淡的笑容,“可是你想過沒有,不管誰的錯,我若是都認為是你的錯呢?以我在鳳凰鎮的人脈地位,想要給你找點麻煩我想並非難事。”
“這麼說你跟你那個掌櫃是一路貨色,如果是這樣,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人我已經得罪了,你要想怎麼對付我,悉聽尊便,不過要是以為我會束手就擒那就錯了。你盡管放馬過來,我也盡管接招。”
岑蓁冷笑,絲毫沒有因為金好運的威脅而有半分的害怕。
“小丫頭好大的口氣,我的掌櫃做錯事,我自然會處罰他,但是未必我就會放過你。希望你剛剛的那些話是真的有底氣說出來的,而非隻是空口白話。”
回去的路上,岑蓁很鬱悶,這次的事情有點偏離了她的預料。
前半部分她猜到了,這件事確實傳進了金馬車行東家的耳朵裏,金馬車行的掌櫃的也要倒黴了。
可是後半部分她沒預料到,那就是她沒有想到金馬車行的東家是這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性格。
做生意不是以和為貴嗎,按理說這種事情,東家出麵了,應該大事化小,大家相安無事,以後好合作。
可聽金好運的意思,他雖然會清理門戶,可是也不會放過她這個始作俑者。
她要做好接招的準備。
一個金馬車行的掌櫃都能做到讓鳳凰鎮所有的車行不租車給她,何況是金馬車行的東家。
這個金好運到底是何許人也?她好像對他一點都不了解就設了這個局,難怪人家不高興了。
岑蓁想了想,去了馮記幹貨。
沒有誰比孫掌櫃更了解鳳凰鎮的這些勢利了。
孫掌櫃也是憂心忡忡,“岑東家,你怎麼就得罪他了?這個人不好惹啊。”
“孫掌櫃,你給我講講,金好運到底什麼來頭?”
“金好運的背後勢利沒人知道,隻知道他曾經是馬幫,後來開了租車行,生意遍布全國。”
“那他豈不是跟鏢局有些相似?”
“不同,鏢局就是給人押鏢,可金好運的租車行每個鎮,每個城,每個府,甚至京城都有分店。”
孫掌櫃同情的看著岑蓁。
岑蓁也覺得自己這次是捅了馬蜂窩了。
回去後,岑蓁跟伍大虎打聽,“大虎,你知道買一匹馬需要多少銀子嗎?”
“東家,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一匹馬的價格可不便宜,如果是好馬那就更沒個底價了。”
岑蓁歎氣,“我這次可能真的得罪人了,以後要是租車行都不租車給我們,我們就麻煩了。所以我想是不是自己買馬?可是馬這麼貴,還要專門的人飼養,還要蓋馬廄,成本太大了。實在不行買驢吧,養幾頭驢車,要送的貨盡量提前送。”
金馬車行的掌櫃換了人,可岑蓁買驢養驢車的事情也傳開了。
這次的事情,讓鳳凰鎮的生意人再次見識到了金馬車行背後的勢利。
不過對岑蓁的勇氣也是佩服的不行,居然把金馬車行的掌櫃給拉下水,實在有能耐。可自己也沒討到好,這以後都要靠驢車拉貨,不便之處實在是多。
有人說岑蓁蠢,有人說岑蓁還是太嫩,怎麼能得罪金馬車行這樣的龐然大物。
不過不管外麵說什麼,這件事都這樣了,金馬車行也沒有放出什麼狠話,岑蓁也沒有去求別的車行,事情就這麼不溫不火,任由別人議論著。
反倒是金馬車行和岑蓁都該幹什麼幹什麼,該做自己的生意做自己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