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有些僵硬的木門被推開了。
一個老人正抬著頭看著背後牆壁淩厲四個大字。
“吾願為暗!”
如果有教會的人經過,這個房間的人鐵定被貼上異教徒的標簽,然後捆綁在火刑柱上,等待烈火將他們燒成飛灰,以證實光明的聖潔是不能被侵犯的。
但很可惜,在異形到來前這附近的光明教會的神職人員都已經撤離了,甚至他們連異形長的什麼樣都沒看到,就倉皇逃離。
留下的隻是一眾來尋求保護的苦難民眾,也幸得這裏的人都已經死完,否則光明教會的聲望估摸會一落千丈,不過這當然是在不考慮那些陰險的幕後交易和黑手的前提下。
“多米?”老人沒有回頭的意思,他知道來的多米,一個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小老頭,至今依然蒼勁有力的小老頭。
“村長,你找我?”多米對於身前這個人一直保持著一種尊敬,這不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尊敬,他比那些虛偽的尊敬顯得更加衷心。
“你帶來一個外麵人回來?”村長開門見山的說。
“是的,但他認識那個東西。”多米的話讓村長愣住了。
“那個東西。”一直以來他們都將那位給他們指引者的那位身上攜帶的器物都用那個東西為稱呼,這倒不是一種尊敬的稱謂或者是刻意回避著什麼。僅僅是因為事實上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東西的真正名稱,如果說那柄聖槍和長劍可以用聖劍、聖槍來稱呼的話,那麼那個讓他們記憶憂心的那個小東西到底該是什麼?
“弩?弓?亦或者是上麵人說的魔導器?”
總之千百年來他們一直用那個東西裏稱呼它,而在預言裏終究會在某隻大蛇複蘇時,會有預言中的人來取走他,用他趕走大蛇。
“真的是那個人嗎?”村長皺了皺眉,雙眼裏有些期待和滄桑。
鐵血遺族已經困守在這裏很多年了,一直期盼著使命的到來,但當這份沉甸甸的使命真的到來的那刻,突然又有些患得患失。
如果說之前那百年隻是為了守護他們的神,等待預言者的到來,那麼之後他們又該何去何存?
一種茫然讓村長心裏有些空曠的厲害。
看著那四個淩厲的大字,念叨:“吾願為暗,神啊,莫非您一直期盼自己有一天回歸於黑暗,亦或者你對這個光明已經徹底失望了?”
仿佛是回應村長的話,空曠的小屋裏響起了蒼勁有力的聲音:“光明和黑暗本為一天,沒有光明就沒有黑暗,沒有黑暗又如何去劃分光明?當我在這個世界上睜開眼,我被譽為是神,既然是神就見不得一絲的汙垢,但我看到光明滿是汙垢的背後,我才終於明白,原來那是真正黑暗啊。
如果那是真正的黑暗,我願去那虛假的黑暗而不是頂著光明的戰神接受著萬民的叩拜。
如若有緣人來此,就將我的一切贈與他,相信不久從光明的夾縫裏會再次走出那些東西,光明一直想控製,但他們那裏知道,他們所控製的會是毀滅。
吾相信,隻要有一絲正心,那些東西終究會被湮滅在曆史的塵埃裏,隻要心不貪婪,終究有光照大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