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時間,許飛宇仿佛想通了什麼,原本的混沌慢慢的清澈了起來。
清澈中看到的是一雙幽蘭深沉如萬丈冰潭一樣的雙眸,細細彎彎的眉毛煞是好看,但再往上看到的不再是人類那飄逸的秀發,而是粗實茂密如同一根根活著的觸須一樣的發絲,仿佛是美杜莎那一頭的蛇發一半。
“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聲音很淡,很柔,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那種味道是隔閡。
“發現異種生物,危險係數高,請立即回避。”
警報聲響徹著,許飛宇卻不為所動。
兩人互相凝視著,所有的話語都在這凝視中緩緩的交談著,不,這不是交談,是傾訴。
如果說牛郎和織女那是一年一相會,那麼簡詩雨和許飛宇之間注定終身將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或許一輩子不會再相見,因為相見便為敵。
“下次見麵,我們就是敵人了,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分別的那刻終究會到來。
“我也不會留情的。”
隨著話音落地,兩人互相看著,一陣劇烈的氣流,簡詩雨安詳的順著氣流向下飛去,而許飛宇則如同銅澆鐵打的人一樣,頂著高壓氣流的湧動站在那烈烈的風中看著遠去的她。
他知道她放走了一隻猛虎。
他也知道一隻蟲族的軍隊自始至終都尾隨著他們,他們忠誠而富有耐性,他們在等待,等待他們偉大的王的降臨。
無數聲的嘶吼中,簡詩雨當空一個翻轉穩穩的站立在一隻雙頭翼龍的脊背上,這是最大的一隻,那淡金色的獨角象征著飛龍王的標誌,他就是來迎接王者歸來的仆役。
那大而靈動的雙眼隻是默默的看了眼遠處的幻影戰艦,無聲的嘶鳴了一聲,仿佛是在道謝,又像是在說什麼。
許飛宇知道,那是在道別,也是在宣戰。
作為王的座機他的高傲讓他對人類這種個體弱小的存在完全看不上眼。
遠遠的看著遠去的戰艦,簡詩雨那碧藍的眸子猛然轉紅,接著一聲尖銳的嘯聲,在真空裏響徹的嘯聲這很詭異,很不可理解。
“目標:幽暗族。”
尖銳的嘯聲震蕩了整個宇宙,無數的蟲族從和人類膠著的戰場撤退了回來,他們轉身反撲了那麼奴役他們的幽暗族,這是一場血腥的廝殺,幾乎每個戰場都充滿著血的腥味和慘烈。
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幽暗族統治了蟲族近乎千年,這不是偶然,這是實力的象征。
對於那些附屬的族人被殺,尼古丁隻是生冷的笑著,仿佛那被殺的不是他的同族,而是某種奇異的異端產物。
這是高傲也是不屑,不屑同那些被感染而進化的附庸們當成族人,他們不配,他們連進化資格都不具備,如果不是因為孤單,如果不是因為他還需要那麼家夥那簡單的頭腦和發呆的四肢,恐怕那些所謂的同族早就上了他的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