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叔,這就是我的義父,沈寒。”我還記得趙大叔對師父的讚許,一陣寒暄過後,連忙就給他引薦道。
“海外遊魂沈寒,見過趙兄!”師父也彬彬有禮的跟趙大叔打著招呼。
雖說知道趙大叔的身份絕對不僅僅是八賢王府主管那麼簡單,可師父多年以來訓練出來的錚錚鐵骨,讓他氣度上非常的灑脫。
再加上他此刻已經不是大宋的人,在心境上自然就沒有什麼卑躬屈膝的,看起來非常的自然。
趙悟德平日裏見慣了許多書生和官員對他卑躬屈膝的,見到穿著簡單文士衫,卻是站得筆直的師父,心中就生出了一番莫名的歡喜:這才是我期待的儒家君子之風啊!
“嗬嗬,客氣了,沈兄年齡比我大一點,就稱呼我為趙老弟吧。”
心中先有了好感,趙悟德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和沈寒本是簡單的聊天,但一聊之下就收不住,從詩詞歌賦說到了政局要務,甚至官場弊端也談論了起來。
即使沈寒遠離大宋已經很多年,但由於他從勞倫老爹那裏吸收了不少西方的治國經驗,故而也能從其它的方麵,給予趙悟德一些啟發。
趙悟德從剛開始的純粹閑聊,到了後來討論得越來越多,不看他們說話的內容,還以為兩人正在吵架呢。
他們倒是聊天得高興,卻完全忘記了旁邊還有人。
旁邊的俏麗小丫鬟已經來給我們摻茶水了幾遍,糕點也重新上了幾道,喝茶水喝得脹肚子的兩人,才意猶未盡的暫停了討論。
“嗬嗬,聽寶兄弟說,沈兄你雖然身在海外,可仍舊心係故國,如今才知道,果然是君子之才,你沒有進廟堂,實在是我們大宋的損失啊。”趙悟德拉著師父的手,如此的感歎道。
“我這個脾氣,做官也很快就會被排擠……終究是要中庸之道,才適合朝廷的處事啊。”師父搖頭輕笑道。
“那倒也說不定,太宗皇帝和真宗皇帝兩朝的老臣,宰相寇準老大人,那就是錚錚鐵骨,但一樣的得到兩位皇帝的喜歡。”趙悟德笑了起來,“比如太宗的時候,寇宰相大膽進言,結果因為太過忠言逆耳,太宗皇帝拂袖而去。寇宰相不但不收斂,反而上前拉住太宗皇帝的衣角,讓太宗皇帝聽完再走……事後,氣消了的太宗皇帝對寇宰相大為讚歎,稱,‘我得到寇準,就像是唐太宗得到魏征一樣’。你看,這樣不挺好嗎?”
“可是兩位忠臣的下場,都不怎麼好啊。”師父已經超脫於大宋之外,說話起來也沒有諱言,“魏征死後就被唐太宗給挖了墳墓,寇宰相也因為丁謂的緣故,含冤被貶,最後病逝在他鄉。”
“呃……”
趙悟德啞口無言。
好像事實還真是這樣。
“其實最超脫的,還應該是你們家的八賢王,他才是一個能在關鍵時候扭轉乾坤,扶持忠臣,打壓奸臣的關鍵人物。”師父忽然又轉移了話題。
“哦,難道是因為他有上打昏君,下打讒臣的太宗禦賜金鐧嗎?”趙悟德好奇的問道。
“不光是這些。”師父搖頭道,“因為他平日裏不會上朝,沒有參與朝廷裏麵的黨派紛爭,也因為自己是皇族,而和別人沒有利益糾葛,所以可以用一種超然的態度來看待朝廷上的潮起潮落。這樣就會最大限度的辨認忠奸,從而幫助皇帝打理朝政,讓國力蒸蒸日上。”
“嗬嗬,沈兄你說得很好!但是實際上也沒有那麼簡單啊……”趙悟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如今大宋歌舞升平,到處都沒有戰爭,皇帝也年幼,朝務紛爭一團糟,我家王爺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呢,如果想要做些事情的話……”
頓了頓,他又爽朗的笑了起來:“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你們遠道而來,就在府上住下吧!這兩天我好好的帶你們看看我大宋的繁華和富饒!”
說著這話,趙悟德可是非常自豪的神情,顯然也想在我們這些海外的遊子麵前展現一下大宋的美好,讓我們能有為故國驕傲自豪的心思。
“留我們在府上,趙大叔你不用知會王爺一聲嗎?”我隨口就問道。
“哦,王爺這段時間不在京城,府裏大小事務,我還是有點權力的。”趙悟德臉色都沒有變,“不瞞你們說,王爺最近不在京城裏麵,府裏的大小事務,除開內府的以外,我都能說得上話,這點小事兒,也用不著去麻煩王妃她們了,反正王府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