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都沒說完,大急的呼延軍立刻將我拖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用最溫和的聲音道:“小寶,一個區區的‘同進士出身’算什麼啊?你們現在都不在大宋了,拿那個虛名幹什麼?你不是要給我們一成的份子嗎?我們不要了,你把這批駿馬賣給我們吧!”
“這個……”我頓時犯了難。
無論這駿馬賣不賣給呼延家族代表的軍方,這份子是不可能拿回來的,否則缺少了和呼延家族的紐帶,可就是真的本末倒置了。
呼延軍立刻看出了我的猶豫,他笑了起來,認真的道:“你是不是不相信伯伯我?我可以讓我老爹,還有我自己簽下名狀,如果以後我們不費心照拂你們的話,就讓我們老呼延家名聲掃地,在大宋再也站不住腳!”
呼延軍的許諾,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在大宋這個地界兒,最講究的就是一諾千金,濺出點唾沫就要砸出一個坑。
連市井走夫都知道什麼是“說話算數”,更別說處於大宋高層的這位樞密副使了,特別是在他還代表一個強大的家族的基礎上,那呼延軍說出的每句話,就真的要說到做到。
所以,如若是真的他們簽下了名狀,要保護好我們,最後卻因為各種原因放棄了的話,那絕對會讓人唾棄的——下屬們不願意跟著一個沒有信譽的上司,上麵的人也不願意自己的手下是個言而無信的人,他們呼延軍那時就算是毀了。
唐國昌見勢不對,也走了過來,一隻手拉著我道:“少島主,你看我們都已經來了,卻沒看到沈先生……我們還是先去見沈先生吧!”
“對,見了沈兄再說!”
呼延明也拉住我另外一隻手,一人扯著一邊,險些將我給扯得痛得抽氣。
此時,還是那位宮裏的龍大人救了我,“兩位大人,別扯了,小兄弟都快窒息了……咱們就請小兄弟帶路吧,難道還怕他跑了?”
兩人互相瞪了一眼,這才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手。
逃離了魔掌的我,甩了甩手臂,不經意正好看到了躲在一旁的趙星月的小臉,沒有義氣的小丫頭笑得臉都開了花,顯然是看到如此好戲,感覺到興奮不已。
師父說了,唯女子和小人難養矣,我現在總算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問題是,我都沒有得罪這個小魔星,怎麼她會如此捉弄我的?
不應該啊不應該!
暗歎了一口氣,現在也不是什麼報仇的最好時機,我也唯有帶著一群大宋的文武官員們,往“霸帝號”走了過去。
師父也是會做人的,下麵那麼喧嘩,他早就聽見了,我們還沒有靠近“霸帝號”,他已經快步走了下來,站在船梯旁邊,恭迎各位官員。
“在下海外遊子沈寒,見過各位大人!”師父的姿態做得很足,行禮也是彬彬有禮。
“嗬嗬,沈先生見外了,你雖然在海外,但還是我們大宋人嘛!”唐國昌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老夫看到你們這些流落海外的人,也一直不忘故國,不忘傳播我中原大地的文明,去教化蠻夷們,就感到欣慰啊!”
唐國昌不知道是不是戲迷,說著說著,眼淚花兒就包在了眼眶裏麵,一副激動的樣子。
呼延軍暗罵老賊真會做戲,也不甘示弱的跑上去去,“沈兄,我是呼延明的老爹,早就聽他說了沈兄的大名,如今一見,果然是氣度不凡,雖然是讀書人,但沒有那股子酸儒氣息,反而是風神俊朗,氣度不凡啊!”
宮裏的內侍已經是笑了出來,看著文官武官吵架打架,對他們來說,是一個保留節目,沒想到今天在朝堂外麵看到的,更是精彩。
龍大人最後笑著走上來,“沈先生,咱家宮裏行走的小主管龍成,聽說您此次回大宋,帶來了不少的駿馬,這不,我們就厚顏過來了……咦,不是說您跟趙大總管在一起嗎?他人呢?”
“趙總管先前有事,提前就走了。”沈寒麵不改色的笑著道:“各位,此處寒冷,請船上敘話!”
幾群人誰不是人精,大家都堵在這裏,趙悟德怎麼可能毫無生息的就走了,明明是見勢不對,躲起來不敢和大家見麵了嘛!
但他們都不會去揭穿,畢竟趙悟德可不是一般人,人家背後站著的是八賢王,如今自己是來搶奪屬於他們八賢王府的東西,趙悟德肯跟他們談判才怪。
趙悟德沒有跑出來罵人,已經是看到這裏站著的是幾個從二品以上的官員的麵子上了。
“小寶,你就不用上去了,在下麵呆著吧。”